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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诡事录2:长安鬼迹(出书版)(23)

作者:魏风华

我们无法知道法长和众邻居会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这样一桩惨事,但却可以想象那些暴死之人扭曲惊恐的面容。我们不禁暗自揣测,临死之前,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

唐人没有太多用文学手法杜撰怪异之事的兴趣,他们之所以记述怪事往往是因为真的看到或听到在当时还不能解释的异象,在此基础上再作演绎。本故事基本上就是这样。

那团异形到底是什么?

综观唐代志怪,段成式的《酉阳杂俎》和戴孚的《广异记》中还发现两则类似记载。

《酉阳杂俎》中的故事说的是,河北有一将军行于荒野,“忽有旋风如斗器,起于马前。军将以鞭击之,转大。遂旋马首,鬣起竖如植。军将惧,下马观之,觉鬣长数尺,中有细绠,如红线。马时人立嘶鸣,军将怒,乃取佩刀拂之,因风散灭,马亦死……”

《广异记》中对凶物的描写更详细:“范阳张寅尝行洛阳故城南,日已昏暮,欲投宿故人家。经狭路中,马忽惊顾,蹐局不肯行,寅疑前有异,因视路旁坟,大柱石端有一物,若似纱笼,形大如桥柱上慈台,渐渐长大,如数斛,及地,飞如流星,其声如雷,所历林中宿鸟惊散,可百余步,堕一人家。寅窃记之,乃去。后月余,重经其家,长幼无遗矣……”

第一个故事中,河北将军突遇风形异物,旋转于马头,使马鬃毛尽竖,随后马死。相比起来,第二个故事更像法长的遭遇,主人公所见的异形似灯笼,可变幻,由小而大,飞时速度极快,一如流星,同时伴有惊雷之声,所遇者亦多死。

按古人的一种解释,那异形是带有神秘色彩的“黑眚”。

“眚”,即灾难;“黑”,即五行中水的代表色;“黑眚”,即“因五行而生之灾”,用现代人的眼光看,属于破坏力极强的超自然现象。一种观点认为:在空旷地,假如空气湿度非常低,且持续到一定时间,便有可能产生一种以正离子为主的有毒的等离子气体。这种气体可以是无形的,但在一定条件下也会是有形的,并具有奇异的味道,同时往往有光、风相伴。开元二十九年(公元741年)长安近郊孝义坊附近发生的异形事件似乎佐证了这一点。该事件是《纪闻》的作者牛肃通过对弟弟牛成的采访而获得的。

京城东南五十里,曰孝义坊,坊之西原,常有怪。开元二十九年,牛肃之弟成,因往孝义,晨至西原,遇村人任杲,与言。忽见其东五百步,有黑气如輀车,凡十余。其首者高二三丈,余各丈余,自北徂南,将至原穷。又自南还北,累累相从。日出后,行转急,或出或没。日渐高,皆失。杲曰:“此处常然,盖不足怪。数月前,有飞骑者,番满南归,忽见空中有物,如角驮之像。飞骑刀刺之,角驮涌出为人,身长丈余,而逐飞骑。飞骑走,且射之,中。怪道少留,又来踵,飞骑又射之,乃止。既明,寻所射处,地皆有血,不见怪。因遇疾,还家,数日而卒。”(《纪闻》)

孝义坊在长安东南五十里,开元二十九年,牛肃的弟弟牛成去孝义坊办事,早晨始抵孝义坊西野,正好遇见熟人任杲,二人寒暄时,牛成发现东向五百步开外,有黑气升腾,如送葬的灵车。最前面的“车”高达二三丈,其余则一丈开外,它们自北向南行驶,但看不到驾车的人。

当那些黑色异形行驶到西野尽头后,又自南往北回还。清晨日出后,异形速度更快,在雾气中时隐时现。后来,日头升高,那些车就都消失不见了。牛成很惊奇,而任杲说这种现象在他们这里是经常出现的,没什么好奇怪的。随后,他又向牛成披露了发生在该地的另一桩奇异事件:

几个月前的晚上,有骑马疾行的人,向南飞驰,空中突然出现异物,仿佛“角驮”。“角驮”即牛角顶物,是谓角驮。骑马者抽剑刺之,角驮中跳出一怪物,身高一丈有余,在后面追逐骑马者。骑马者回头射之,正中怪物。怪物停了一会儿,又追来,骑马者连续射之,这才逼其停住脚步。等天亮,那人到他射中怪物的地方去看,地上有血,不见怪物。再后来,那个人暴病而死。

按志怪的描述,异形往往可变幻,速度快,飞旋着行进,这无疑叫人联想到UFO。当然,这只是一种推测。

没有人能最准确地说明法长目击的异形到底是什么。

至于法长禅师,随着那户人家的人相继死去,心脏狂跳不已的他就此打马奔回洛阳,再也没什么心思去收庄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