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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门(78)

作者:priest

徐西临不知道窦寻有没有规划过久远的未来,反正他替窦寻一起规划好了。听说窦俊梁的旧秘书新老婆吴芬芬去年生下了一个小男孩,徐西临当时还替窦寻送了个红包,感觉以后窦俊梁可能要对长子无暇兼顾了。

徐西临也都想好了,要是窦俊梁不管,他就彻底把窦寻接收过来,以后他一干花销自己包了。

他还没毕业,先找到了一点“包养小白脸”的欢乐。

老成打量了他片刻,调侃:“你有女朋友了吧?”

“嗯?”徐西临愣了一下,随即欲盖弥彰地一摆手,“扯,忙成狗了,哪来的女朋友?”

第45章 隐忧

徐西临他们是去给老成接风的,老成他们学校有两个校区,大部分专业在外地的校区,还有一小撮在本市,虽然同属一所学校,但由于地域不同,不同专业是分开招生的,而且差别很大。老成高考砸了,只能上苦哈哈地去外地,最近才辗转托人转了专业,成功流窜回家,以后又能跟徐西临他们混在一起了。

徐西临最近虽然忙晕了头,还是掰着手指头抽出半天时间陪他。

老成问起徐西临的女朋友,并不是随口一说。

一方面是因为他看徐西临虽然瘦得脸上肉都没了,却一点也不显憔悴,别人学习紧张工作忙的时候都像吃了耗子药的,唯有这位像磕完兴奋剂的,一看就是另有动力。

另一方面,则是老成看见他书包的侧袋里有一盒三粒装的费列罗,老成以他那双钛合金狗眼担保,他看见糖盒子上有颗粉红色指甲油画的小桃心。

老成若有所思地问:“我记得咱们班当年有个女生跟你考上了一个学校……好像还是罗冰的同桌,那女孩叫什么来着?‘小桌子’还是‘小凳子’?”

“邓姝,”徐西临说,“别给人小姑娘起太监名。”

老成一脸“恍然大悟”,猥琐地“嘿嘿”笑。

高中那会,同学感情都不错,大家心照不宣,都知道罗冰喜欢徐西临,所以虽然俩当事人没什么特殊关系,其他女生即使心里有点想法,碍于罗冰,也不会干出直接上手“截胡”这么没素质的事。

但是上了大学以后,罗就就再没跟以前的同学联系过,青春期的恋情不了了之,其他人当然也不用再顾忌她。

老成绕着弯挤兑徐西临:“我记得那‘小凳子’当年桌子底下有一排指甲油,七里香没收了好几次,她屡教不改……还给你画过一次!”

徐老板日理万机,早把高中时候那点鸡毛蒜皮忘干净了,拒不承认:“滚蛋,你才画指甲,你今天什么毛病,没事老提邓姝干什么?对她有意思?”

徐西临最近野心渐大,想把维生素办成连锁的,业务链延展到其他学校,每天脑子里都装着一大堆事,从学校回来就直接来了月半弯,真没注意到有人往他包里塞东西。

老成却以为他装蒜,也不说破,端起一张高深莫测的脸:“真没有吗?你正在追的和正在追你的也算。”

徐西临翻了个白眼给他。

老成又问:“对了,窦寻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他本来是随口一问,但徐西临却不由自主地把上下句连在一起听了,一时呛住了:“他……咳……”

老成一头雾水。

徐西临被自己呛咳了半天:“……他被老师叫到学校改开题报告去了。”

老成:“……”

改个报告你咳那么严重干什么!

“他还在你们家住吗?”老成问,“父母也没说要接他回去?”

“可不,”徐西临笑起来,“卖给我们家了。”

卖给他们家的“童养媳”窦寻临近傍晚才改完报告,论文导师很喜欢他这种做事仔细认真的学生,特意请他吃饭。

导师带着他一边往食堂走,一边旧事重提:“我带的几个学生现在都想好出路了,你怎么样了?”

窦寻眉心微微一蹙。

导师叹了口气,说:“前些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咱们这专业莫名其妙成了热门,当时我就觉得不好,可是学校扩招啊,学生们都往里考,读完四年,毕业一看,社会上根本找不着对口的工作,你说这事气不气人?”

窦寻没吭声,他最近也试着投简历找实习。大二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大学生活才刚开始,可到了大三尾巴上,前后不过一年,忽然又觉得自己的大学快结束了。

周围几乎没有认真找实习的人,大家都在跟红宝书死磕。因为少有对口专业的靠谱职位,偶尔碰上一两个大公司或是研究机构放出来的职务,全要求研究生以上学历。普通学校的学生还肯为了工作屈就,他们却自有自己的尴尬——当年最好的大学和最热门的专业白上了吗?随便低头好像是在侮辱自己。

“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做研究的,”导师摇摇头,随后又说,“但你很幸运,你适合这一行。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想法吗?我看了看你的毕业论文选题,有几个朋友在做这个方向的课题,你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直接推荐你去。”

窦寻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绝:“老师我回去考虑一下。”

导师:“该考虑了,得抓紧时间。”

年轻人离开象牙塔的时候,有两剂猛药能治“自我感觉良好”,一个是找工作,一个是相亲,让自诩“天之骄子”的中二少年可以直面这个社会冷酷而审视的目光。徐西临说让他一直念下去,想念多久念多久,念到不想念了就去帮他开发新水果,他打算做生产种植配送一条龙服务——外行的大傻子分不清生科院和农学院。

而且窦寻也不想依靠他。

窦寻从小到大,事事比别人早一步,但徐西临走得太快了,好像昨天他还颓废着不肯做作业,今天就已经人模狗样地出门跟人谈生意了,举手投足间,几乎看不见幼稚的学生气了。在这样的徐西临身边,窦寻很难心安理得地赖在学校里。

两难之下,窦寻这一阵子过得十分烦躁,只是这些事他没跟徐西临说过——就像徐西临外面遇上什么困难也不会回来跟他说一样,他俩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性格,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回家也是“天塌下来我接着”的满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