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真正说出来了,才发现,其实没有那么困难。
这样不公平的局面,她想做个了结。就像在巴黎所说的,韩宁什么都好,凭什么就要这么委屈,被自己雪藏在两个人的世界里。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她拿着门卡,连着刷了三次,才刷开门。
“你没事就好,”许南征说,“有空来我家看看我爷爷,这两年他身体不好,总提起你。”
她没接话,把门卡插上,走进去打开了衣柜,盯着满柜子的衣服,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如果你觉得我在不方便,提前告诉我,我会避开。”
她嗯了声。
对话太尴尬,她只能主动结束:“我还有事,先挂了。”
韩宁的家,她算是第二次来,上次只是在客厅打碎了一个杯子,在书房做了些错事,现在进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对视了一眼,忽然都笑了。
“没想到,还能再登门拜访,”她不痛不痒地说,“打扰了,韩部。”
他关上门,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膀上:“不客气,请当自己家一样。”
她噢了声:“说的好顺口,好情圣。”
“这里只来过一个女人,”韩宁放开她,给她拿簇新的棉拖鞋,“亲自登门,非礼了我,然后又堂而皇之,不负责的走了。”
她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一直在开着玩笑,从路上到现在,可就是提不起精神。
她摧着韩宁去洗澡,自己等在客厅里,很大的沙发,软的让人坐上去就想睡觉。上次来都没有留意到,韩宁的家,装修的没有任何棱角,每个细节都舒服的让人想休息……
“你不洗澡?”他走出来,换了新的衬衫,还有棉灰的休闲裤。
“给你上完药再洗。”她不好意思说,两个人都洗的湿漉漉的,实在有些太暧昧了。
韩宁了然一笑,坐了下来。
她看他,他也看她,最后她终于绷不住了:“你要我隔着衬衫给你上药吗?”
他不好意思笑笑,开始解扣子,她拿起玻璃杯,镇定地喝水。
直到上衣脱下来,她才看到过敏的有多严重,红成了一片片的,惨不忍睹。
韩宁背对着她,还不忘开玩笑:“真是失策,锻炼的身材这么好,竟然让你第一次看,就看到这样的惨状。”
她无奈回了句:“看到了,的确有腹肌,身材不错。”
她用棉花棒沾了些药,水粉状的药抹在背上,估计韩宁看见了,更要说惨了。两个人开始还有一句每一句的说话,后来不知怎地,都安静下来。
她只是耐心地,一点点给他抹好。
韩宁忽然动了下,她吓了一跳,然后才发现他拿起自己的杯子,灌了一大口水,喝完就放下杯子,头也不回地说了句:“睡了,晚安。”
萧余一手还拿着棉签,有些想笑,在他关门前补了句:“这是药粉,记得趴着睡,要不全都白抹了……”
[正文 第四十章分岔路口(1)]
韩宁家也请了个老阿姨收拾房间,前两天她一直起的早,回来的晚,到周六才算作息正常了些。九点多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回酒店时,正遇到来打扫卫生的阿姨。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他和自己之前请的,是同一个人。
这个人她从工作开始,用了有两三年时间,早就熟悉了萧余所有生活习惯。阿姨习惯性替萧余准备好早餐,打好豆奶时,韩宁才从房间里出来。
“韩先生要吃什么?”
“都可以,和笑笑一样吧。”
萧余咬着烤面包,倒觉得韩宁像借住在自己家,感觉颇是微妙。
直到阿姨走了,韩宁才洗漱好,在她对面坐下来。
“你请她多久了?”萧余问。
“大概一个多月,还不是很习惯。”
他刚才洗完澡,头发还微湿着,有些乱。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萧余才笑了笑,低头咬了口面包:“她手脚不是很快,但是收拾的很仔细,用久了你就习惯了。”他的眼睛挂着笑,始终看着她吃东西,没说什么。
其实她明白,他请来自己在国内一直用惯的阿姨,就是为了让自己住在这里习惯……她喝了口豆奶,最习惯的温度,让这个周六的早晨美好的不真实。
也许这就是安全感。
你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就会有那么个人,在旁边安静地帮你料理好一切。他并不是最了解你的,却愿意努力去了解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