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眉,拿开杯子:“你刚好,小心被传染。”
“收拾好了,”她拿过他的杯子,放到桌子上,“为什么你要搬到我家,不是让我搬过去?”
“我有勇气把你搬过去,不大有信心把你的更衣室都搬过去。”
她撇嘴,这理由似乎听着很合理。
许南征是个念旧的人,无论是住的酒店,还是习惯吃饭的地方,一旦喜欢了就会一直不变。所以她最后还是没有去给他买簇新的洗漱用品,只把他家里的东西都收拾过来,牙刷在镜子前成对儿放在一起,刷头却是分向了两侧,她悄然伸出手,把牙刷头靠在了一起。
不卫生就不卫生吧……
洗漱间整理好,她就直接开了水洗澡,正是揉了满头泡沫时,就听见门铃响着。凝神听了一会儿,像是有人在和他说话,她忙冲干净头发,裹着浴巾走到楼梯口,竟然是母亲。
许南征正在替她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
“妈?”她脱口叫了声,才发现自己头发还滴着水,有些尴尬,“你怎么来了?”
这个时间,这样的场景,任谁也看得出来了,又何况是对自己了如指掌的母亲。许南征表情难得有些僵,看了她一眼,很有种当着父母,不幸拨到限制片的尴尬……
母亲也微蹙眉,说:“刚从机场回来,路过看看你。”
这里明明和机场不顺路……
她适时装了哑巴,说了句我去换衣服,冲进换衣间老老实实地穿了圆领的运动服下来,气氛似乎有些怪。两个人面前都已经放了热茶,像是已经说了什么,又像是什么话都没说。
她走过去,蹲下身,小声撒娇:“您来也不说一声,要我收拾客房吗?”
可惜,那笑弯的眼睛,闪烁的都是不安。
母亲终于忍俊不禁:“你先上楼,我要和南南说会儿话。”说完,两手交叠着放在了腿上,习惯性的谈话姿势,她又怎么看不懂。
许南征只是喝茶,没说话。
她有些忐忑,可不敢留着,只好一步一哀怨地上了楼。
这样的等待,实在是最折磨人的酷刑。她随手翻着书,却在凝神听楼下的声音,根本听不清内容,只知道还在谈。正是出神时,忽然身后有了声音:“想和我谈吗?”
她回头,看了眼门外,只有母亲一个人。这么个念头闪过,她倒是认真看了眼母亲的表情,依旧笑得温柔大方,看不出任何情绪。
母亲走进来:“笑笑,你不觉得现在结婚,太快了吗?”
完了,直切入主题,问了和自己一样的疑问。自己尚且还在徘徊,怎么可能说的清楚?
她想了想,才挪用了许远航的话:“我们这多年早就了解了,家境也合适,他也肯定会孝顺您和我爸,”她看着母亲,又补了句,“我只喜欢过他,早晚都是他……”
她说着说着,脸先烫了。好在自小在家里,爷爷一向要求平等对话,父母不经常住在一起,反倒说话更像是朋友,要不然估计打死她也说不出来这些话。
“你说的这么肯定?”母亲的眼睛弯起来,“我听他说了些话,感觉上他不是很肯定你的态度,我也是看他从小到大的,还没见过他这么说话。”
萧余看母亲的表情,想说又不说的样子,心痒难耐,跑过去关上门,又跑回来很是兴奋的问:“他怎么说的?”
“反正挺有趣的,”母亲看她,“我尊重隐私,不负责传话。”
“妈——”萧余蹭在她肩膀上,“说啊,说啊,我费尽力气也挖不出他半句话,你悄悄告诉我。”岂料面前人是安稳依旧,丝毫不为所动:“他的想法,你应该最清楚。如果你还在猜、在怀疑,那我更不放心你们结婚。”
萧余噤了声,紧抿着嘴,没说话。
“我只说说我的看法。可能你和他从小走的近,很像他,太要强,”母亲沉默了下,“不是不好,但两个这样的人在一起,不太适合结婚。站在我的角度,他不是我想要的人选。”她没想到,母亲是看着他长大的,也会这么说。
“他刚才和我说,一定会再回原来的公司,我就知道你们挑了个最差的时间开始。就我所知道的,3GR的退市,是他迄今最大的一次挫折,压力不是你说理解就真能理解的。你看,他现在这里做的这么好,还是想回去,太要强了这孩子。”
她听得微微泛酸,很认真的说:“这很正常,我可以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