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睡着的时候,还以为他会去睡客房,没想到就这样在身边盖着衣服睡了一夜。
他伸手把棉被边沿压好:“好,等回来你帮我收拾些衣服,免得下次想洗澡都没衣服换。”她哦了声,不知是生病的回光返照,还是被他的话震了,有点昏昏糊糊的,竟低声追问了句:“内衣外衣都要吗?”
这样的场景,如此的姿势,她说完,才觉得此话很有暗示的感觉……
“你觉得呢?”他问,笑的很有深意。
“要不……我给你买新的吧?”
要她去整理他穿过的内衣,想起来就有些心虚,还不如去直接买新的。
“好。”
不知道是谁的呼吸先乱了,明明是想要凑近,却仍僵持着……她挨不住,撑着胳膊坐起来:“我去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给你弄点早饭吃。”刚才靠上床头,想要摸外衣披上时,已经听到他说:“我是踩着时间上的闹钟,还要回家换衣服,来不及了。”
他说完,起身下了床。
“洗手池右边第二个柜子,有新的牙刷和毛巾。”
主卧的洗手间是全透明的玻璃,她靠着床头,看着他在里边洗漱,所有的画面都像是慢动作,一帧帧地叠放着。
自从昨晚起,两人之间像有了什么变化。太过突然,措手不及。
她想问,却不知道从何问起,如何去问,更怕是他又一次的心软妥协。
直到他走出来,她才拧开了床头灯。
堵在心口的话,压抑了很多天。她明白这重量不止压在自己身上,他同样也承受了很多,她很怕自己开口后,两个人就再没了机会,可如果感情只是折磨,还不如回到原点。
“我知道那天你说的话,是被我逼的,”她抱着棉被,看着他停下脚步,“勉强你,我也不好受。”许南征看了眼表,似乎在听,又似乎没在认真听。
她知道他要走了,只能一鼓作气说完所有的话:“你看,我们都努力过了,可这么别扭谁都难受……还是算了,好不好?”
断断续续,词不达意。
她说完,只觉得眼眶发酸,再这样下去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患得患失的像个傻子,只因为他一分钟的冷落,就会心酸的不行,却又因为他一句关心,就能飞上天。她只想着抱住他,却没想过之后怎么维持关系,也没想过,比没得到还难过。
门外忽然有了响声,许远航的声音依稀说着我在我妹家,你别乱想。很快,所有的话都被关在了洗手间的门内,正常的男女朋友,正常的查岗电话,即使在凌晨五点依旧显得温馨有趣,可她听着却更是视线模糊。
她闭了下眼睛,努力维持常态:“慢点儿开车,实在不行换下一班。”
说完,侧身躺下,把被子抱在胸前,深埋住了脸。
心底压着的,这么多天幸福的不安的画面,尽数从眼前掠过。她只想这么睡死过去算了,可却没听到关门声,感觉着他还在屋里,悄无声息的存在着。
“说完了?”他贴在耳边问。
“嗯。”这么多话已经是极限了,说爱说算了都是她一个人的决定,这也算是对得起自己了。他的气息,就在四周,很近的距离,只是这样的安静,就让她有些承受不住,拼命祈祷着他千万别说任何话,就这么走掉最好,给自己留些余地,不要让自己哭的那么惨。
“对不起,笑笑。”
他很轻地说着,最深的歉意,还有浓的化不开的温柔。
还是说了……
许南征你个混蛋,一定要把话说的那么绝吗?她紧咬着唇,几乎要咬出血了,只想让自己撑住,一定不要在他面前哭出来……耳边的温热慢慢地移到脸上,略微停顿了下:“对不起,在没想好的时候开始,决定了,却没告诉你。”
很长的安静。
她几乎不能呼吸了,直到感觉到他掀开棉被,躺到了身后:“一晚上没睡,快冻死了。”他的手,抚平她紧抓着被子的拳头,手指从她指缝中插入,握住了她的手。
果然是很冷,手都是冰冷的。
她靠在他的怀里,一直没说话,他的脉搏细微,却很明显。
“笑笑?”他边叫她,边把她扳过来,两人在昏暗的灯光中对视着。
脸离的很近,鼻尖快要碰上他的嘴唇,她不知道他是想睡觉,还是想要再说什么。看了他一会儿,才恍惚觉出他的冲动,一触即燃。
“我帮你给秘书打电话,改签下一班好不好?”她轻声问,紧张的身体都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