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停看着水袋,悄悄把速度又调的快了些。
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来,很快就没了声音,许远航的手机又紧接着响起来,像是永不会中断。一遍又一遍,很久后她才说:“帮我看下是谁好吗?”他侧头看了眼:“许南征。”
果真。
这么三个字,就让她一直低落的心情好了些,她刚想说帮我拿下电话,韩宁已经先拿起手机,递给她:“我走了。”还没等她说什么,就开门走了出去。
许南征拿起电话,很快说自己堵在路上,问她如何了。她看了眼盐水袋,说还有一袋半。因为嗓子哑着,也就没说几句话,很快就挂了电话。可是挂了电话又觉得很无聊,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手机也没有电,除了坐着发呆竟然无事可做。
护士长来看了几次,还陪她吃了晚饭,直到换了另一袋,许南征才到了医院。
他鞋上还沾着雪,走进屋里,很快就弄了一地的水:“小航呢?”她看着他身上的雪:“停车场到这里,很快啊,怎么搞得像个,雪人?”
他走过来,拧了下她发红的鼻尖:“从现在开始,你可以不用说话了,打手势就行。”
她笑,吐了下舌头。
其实她很想知道自己手机关机了,他有没有打过电话来。可是这种问题估计只有电信业务才能解答,而偏巧自己没办这种业务,也只能在心里意淫,怎么也打过一两个吧?
护士长再进来时,看到许南征明显愣了下,估计是猜想为什么前半场和后半场,完全换了个男人。萧余只是装傻,问她大概还有多久,能不能再快些。护士长看了眼速度,立刻伸手调慢了些说,急也不急在这一时,男人总要有耐心陪女朋友的。
她笑,视线越过护士长,看了眼许南征。
到最后挂完,许远航带着他们两个一边下楼,一边不住打趣着,说许诺那个师兄真不错。萧余看了许南征一眼,他也看她:“韩宁送你来的?”
她点了点头,还是硬挤出了三个字:“碰巧的。”
估计是最近天寒,医院的生意格外的好,再加上堵车,大厅人满为患。不是在等着看病的,就是在等着别人来接走的。在吵闹中,三人走到门外,他才对许远航说,“你送笑笑回去,我车停的远,不用等我了。”
她没说话,看着他离开。
失落一层层在心底蔓延开来,我生病时最想见的是你,而你呢?
坐上许远航的车,听着那小阎王不停说医院趣事,她懒得搭理,只是很想给他发个短信,说我其实很想你陪我吃饭,可惜手机没电。回到家充上电,坐在窗台上看着外边白茫茫的一片,终于打开手机时,就已经先进来了一条短信。
“嗓子还疼吗?”
心有那么一瞬的暖意,看到名字时,却愣了。
是韩宁。
她拿着手机看了很久,选了删除。
然后很慢地写了一条短信,明明四个字,却是拼错了好几次。到最后那句“我很想你”还是没发出去,存进了草稿箱。
[正文 第二十章蜚短流长(2)]
她以为会睡不着,结果是一夜无梦,直到中午才醒过来。
地毯上扔着衣服,乱七八糟的,拿起来闻,还有一股医院的味道。她抱起衣服,才看到门底下塞进来了一张纸:我去横店了,房费以吻替代,炖盅里有燕窝,记得在早晨八点拔了电源,吃掉它。
若不是如此隽秀的一行小字,倒真像是男人留下来的。
八点?她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多了。昨天回来的晚,佳禾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生病,肯定还以为自己早上会去上班。她下楼,把衣服扔进了洗衣袋,看了眼炖盅里的燕窝,果真已经完完全全,彻底化成了水。
“小钟,”她按下免提,拨了助理的电话,“今天上午好像早定了开会,怎么不电话叫我?”
边说着,边从柜子下舀出了些白米,准备煮粥喝。一锅燕窝炖成了水,唯一的用处也只能接着炖白粥了……
小助理很是哀怨,说是许总秘书说的,已经批了她三天的病假。
很凉的水,一粒粒白米从指缝中来来回回,一遍遍冲洗着。小助理汇报着这周的工作,那边儿的声音已临近崩溃状态,她却想着昨天他匆匆离去,有些分神。
“老板?”那边请示了一大堆问题,萧余却没有半句话,立刻有了些忐忑,“我是不是漏了什么?”
“嗯,好像漏了些,”她答得理所当然,其实根本不知道刚才说了什么,“这样吧,把这几个项目负责人,都叫到我家来,我请你们吃下午茶,顺便对对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