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当然是无效驳回于是她的探班旅程,先变成了成都医院一夜游。值班医生边摇头边说长了智齿,佳禾愣了下,指着自己那颗坏牙:“不是这个吗”那医生又检查了下,继续摇头:“就是智齿,长在你这颗牙后边的,先吊盐水吧。”
佳禾翻了个白眼,昨天那个无良医生竟然就顺着自己说,要拔牙。
拔牙拔牙,难道有提成咩
可是吊盐水诶,易文泽怎么办佳禾想了下:“能先开点儿药吗”
“这么严重,你不疼吗”医生翘个二郎腿,觉得这小姑娘颇有意思。
最后还是开了药。
她上车时,口齿不清地叙述了对昨日医生的愤恨,和对今日值班医生的医德赞颂。易文泽拿过她的病例,仔细看了两眼,又问了两句医嘱,佳禾借着自己不宜多说话的由头,只随意含糊而过。
回到酒店已经是后半夜,佳禾跟着他进了房,才捂着脸问自己的房间是不是隔壁,易文泽拿起矿泉水,拧开倒进水壶里:“今晚没有空房了。”
她险些泪眼婆娑,过了很久才蹭过去,拉了下他的衬衫。
“怎么了”他慢条斯理地按下开关,开始拿起几个药盒看剂量说明。
“牙疼。”佳禾憋了半天,也没说出想说的话。
他嗯了声:“我在给你烧水,一会儿吃药睡觉。”
吃药睡觉她很沮丧地想着,原来大老远来,就是换了个地方吃药睡觉。下飞机以来连个拥抱都没有
正是心里乱七八糟时,忽然门被人轻敲了两下,吓得她手一抖,又碰到自己的智齿,龇牙咧嘴地看易文泽。半夜两点闹鬼啊
“易老师,你睡了吗”女人的声音,很温柔。
房间里悄然安静下来,只有水沸腾的声响,清晰得让人烦躁。佳禾捂着脸,捅了捅他的胳膊,示意他去开门。
第三十九章 挡不住彷徨(3)
易文泽没抬头,继续看说明书。
佳禾又捅了捅他,他这才抬头看她,佳禾很小声地说:“是谁啊”
咔哒一声,水正好跳了开关,他倒了半杯水:“声音不是很有印象,可能是剧组的。”佳禾哦了声:“说不定找你有事,去看看呗。”她说完,才觉得自己口气酸鼓鼓的。
门又被敲了两下,真是不死心呵。
“去吧,”佳禾对大门努努嘴,“人家不见你睡不着。”她说完穿过走廊,坐在了床上,拿起遥控器开了电视。
话刚说完,他就真去开了门。
靠,当我是死的佳禾暗自磨牙。
走廊的灯昏暗不明,站在门口的正是昨晚被易文泽帮过的年轻女人,她似乎刚才洗过澡,长发及腰,泛着些细微的水洗光泽。
“易老师,你还没睡阿”
废话,睡了也被你敲醒了。
佳禾暗自腹诽,悄悄蹭到一边儿,默念着你敢再近一步,我就我就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不能太暴力,要是引来八卦围观,岂不是有损易文泽的形象
不能太退缩,要是这么好说话,自己走了岂不是夜夜敲门了
易文泽没有回答,反而单刀直入:“有事吗”
“没什么事,”女人笑了笑,“想问问易老师胳膊的伤怎么样了。”
伤
佳禾心里咯噔一声,又往前蹭了一步,连眼睛都不敢眨,唯恐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会再重蹈多年覆辙。眼晃过曾经杂志社的大厦,茶水间里她看到的一幕无声拥吻,心底忽然有一个声音在小声说着。
佳禾,保卫幸福,要保卫幸福。
“谢谢,”易文泽礼貌一笑,“如果没事,我女”他还没说完,就觉得腰上忽然暖暖的,被人从伸后环住,一个很温柔的声音说:“老公,牙疼”
他低头,看着她从自己手臂下钻出来,莞尔道:“你好,要进来坐坐吗我们都还没睡。”他本想当着她的面拒绝这个女人,可有时候,她总能做出一些连自己都想不到的事。
走廊的晦暗灯光,如喧嚣夜色。身后的暖黄光线,却似家中壁灯。
那女人彻底僵住,眼看着易文泽低下头看怀里人,笑中竟是带了十二分的温柔。他轻咳了声,忽然有种冲动,却说不清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最终还是握住她的手,随手关上了门:“不是牙疼吗先去吃药。”
佳禾看他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就这么撞上了门,反倒有些犯傻。他怎么了不像他啊他拿起药板,把水递到他怀里。
很轻微的声响,锡纸刚被捏破,佳禾就自然伸出手接药,却被他捏着一片药,很温柔地塞到了嘴里。
拆药,喂药,一气呵成。
她本想冷着脸问问这女人为什么会半夜来,可却很不争气地,就因为这么一个动作熄了大半的火气:“你哪里伤了怎么不告诉我”她拉起易文泽右边的袖子,看了看没有伤口,又去看左边,这才看到一条很深割伤。
看颜色,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伤。
“是道具割伤的,不是很严重。”他放下袖口,却又被她一把按住:“易文泽。”
这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叫他,倒是真让他怔了下,然后笑着把她抱到吧台上坐着:“这么严肃,想说什么”
“我必须很严肃的告诉你,”她屏着气,坐在这样的位置,正好可以直视他的眼睛,“你犯了很严重的错误。”
他笑而不语,坦荡荡看她。
“我觉得你没有正视我们的关系,我们不是在演偶像剧,只需要分享大喜大悲。你看我牙疼你也会陪我看医生,可你受了伤,先不说是大伤小伤,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就是最大的错误。”
佳禾越说越委屈,这才觉得嘴里泛苦,想起来嘴里还含着药,立刻皱起眉,连喝三大口水才算是把溶化的药吞下去:“好苦”真是又苦又疼,难受的要死了。
正是组合接下来的谈判语言时,却被他突然搂住,堵住了嘴。
舌尖上还是浓郁的苦,他却像没感觉一样,和自己彻底纠缠深入。怎么,怎么忽然就这样了,残存的意识不停回荡着这个疑问,后背就抵着镜子,她一只手按在桌子上,手心下刚好是那片药板。
她下意识攥紧拳头,把药板捏得噗噗作响。一个多月,三十四天,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像是一辈子没见了,连这缠吻都变得陌生而炙热。她紧闭着眼,竟忘了折磨自己的牙疼,试着去回应他,他却忽然离开,单手撑住她身后的镜面,平复自己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