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不知道的是,她无论是呼吸出软绵的、均匀的气息,还是手指的温度,或者脚趾甲刮过他皮肤的某个时刻,都能让他立刻清醒。
这两天,不是没睡好,是真没睡着。
理论上,他认为面对着怀孕的归晓,应该不该再有什么邪念。
实践上,该想还是要想,还因为“不能做”这个天然屏障让想要的更清晰了……
他拿手覆到她脸上:“浴室空气不好,怕你闷。”
“没事儿啊,我要觉得闷自己出来。”
他也就没再拒绝。
归晓本意是真想和他聊聊天,说说话。
可进了浴室又觉得好像不太对劲,路晨身材真是太好了……穿衣有版型,脱衣有肌肉,等他脱得差不多,就剩了一条长裤时归晓还奇怪,诶?怎么不脱了。转瞬明白,嗯,里边没多余衣物了……
路炎晨没捺住想要和她亲热的念头,将她圈在浴室外头的水池子边亲着,能清楚地感知到,归晓睡衣的领口滑过自己的前胸,而她的手指在自己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
没一会儿,他渗出汗的鼻尖擦过她眉心,黯哑的气声说:“胸好像真大了。”
她被他亲得早站不住,脸红着,嗯了声:“大了不少呢……”
水刚就开了,眼下早从冷转了热。
蒸腾起来的白雾,弥漫着,归晓深吸着气,也是燥。
“……轻点儿。”
他倒是真轻了,就是不想停手。
……
最后归晓真是透不过气,先跑了。
路炎晨洗完澡去书房收拾东西,埋头刻骨学习的秦小楠从课外练习册里抬了眼皮,望一眼门外,很板正地说:“我在网页上查过,说前三个月路叔叔夫妻不能同床,要不今晚开始,你和我睡吧?”
互联网真该分级,过去小学生哪懂这些。
路炎晨看都懒得看他,翻过来他练习册的书皮,是奥数题:“背两篇范文去。”
“我睡觉可老实了,你就和我睡吧,路叔叔?”
路炎晨蹙眉,本来刚就是浅尝辄止,正想去楼梯间抽根烟缓缓呢:“三篇。”
转身,人走了。
楼梯间,路炎晨站在最上头那级台阶上,目光越过昏暗的楼梯间,穿过楼下转弯处那半开的窗户去看外头。五月开始,又是三个月的出差行程,要去好几个军工厂,走之前要解决掉结婚证和准生证的问题,还要把婚礼给办了,总不能让姑娘大着肚子办酒席。他倒无所谓,可这对归晓是个遗憾,新娘都该是最漂亮的。
所以,婚礼要筹备起来,要快。幸好他当初还留了点儿钱,够用的,就是流程不太清楚,也还好有孟小杉能给意见……这些都在计划内,都不是问题。
唯独有一点,刚好归晓怀孕三个月要去建档、产检时,自己在外地,还是机密单位,能不能及时联系上都难说。
光想到这一点,算得上是身经百战的他却不踏实了。
现在的归晓还是喜欢腻着自己,还过去没差别,亲一亲,拉下手都能让她乐上半天。可相隔两地时,她又没过去那么没安全感,马上能切换重心到事业上……路炎晨知道以归晓的能力可以照顾好自己。
可他终究是个正常男人,“老婆”和“孩子”这两个词太重,就压在心坎上。
路炎晨在阳台吹了半天风,漱了口,回了卧室。
归晓正在喝睡前最后那一顿牛奶,这次是鲜奶,自从知道喝奶对娃好,她恨不得天天将自己泡在奶缸里了。路炎晨见她喝完了接过去,想下楼去厨房洗干净放好,被归晓拽了手臂,小声抗议:“等你半天了……明天再洗。”
路炎晨好笑地借着床头壁灯瞅她,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格外黏。
“把杯子放桌上啊,”她将棉被掀开,“暖烘烘的被窝,热乎乎的老婆,快来。”
路炎晨抿了嘴角,将杯子往电视柜上一丢,关灯,脱去多余的衣服上了床,将所谓的那个“热乎乎的老婆”的温软的身体搂在胸前。
“路晨……”归晓闭了眼在他胸前用脸摩挲着,轻声叫,“路晨。”
“嗯。”
“第一见,我们多大?”
“你十三岁,不到十四,我十七。”
……
归晓手掌压在他光溜溜的胸口上,鼻子酸,眼涨涨的:“当年特别对不起你,我都以为没机会和你说对不起了……别看我说得分手,其实我特爱你。从认识你开始我对男的就全是一个审美,就喜欢你这样眼睛好看的,喜欢你这种不爱说话的,见到话多的人就烦……还喜欢你这种接吻温柔,会修车的,学习没我好的,台球打得好,小流氓都会怕的……每次吵架都不说话,生闷气就抽烟,大冬天在运河边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