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我便心心念念的想要做一个好人。
我努力修习功法,想出去名扬天下,想用一个魔的身份去造福人世。
我不顾姥爷反对,终于离开了故乡,我去了尘稷山,偶然撞见了被十大仙门围攻的墨青,我救下了他,因为不恃强凌弱,不以多欺少,是洛明轩告诉我的。
这是他告诉我的道义。
可是后来,当我与墨青道了别,将他留在尘稷山。我想去找洛明轩,想去告诉他,我和他约定的事情,我努力做到了,我打算跟在他身边,以后与他一起做好人
最后当我终于找到洛明轩时,迎接我的,却是十八道仙法禁术,囚困于我,欲将我铲除。
那时在金光之外,他又说了,用与当初悬崖之下完全不同的态度与语气,高高在上的同我说“你生而为魔,定为天地邪恶之最,其心必邪,其行必恶,得之必诛。”
我方才醒悟,原来,当时危险之境,他身受重伤落在我的手中,怕我加害于他,于是对我百般讨好,甚至还编出了一心向善这种屁话。
我身陷囹圄。
最后却是我姥爷离开了他守了一辈子的穷山恶水,前来仙门救我,我姥爷以一己之力,撞碎了禁锢我的仙术,以身做护,拼死送我离开,让我逃回了那穷山恶水的山沟里,而他则留下来,与洛明轩相抗。
我没见到姥爷与洛明轩那一战,虽然在后来隐隐有听过世人传说,洛明轩与一不知名的魔修在洛明轩的凤山之上一战,几可颠倒山河,但最后还是洛明轩赢了。
那“不知名”的魔修,别说下落,连灰都没有留下来一点。
而我被姥爷送回了那山沟里。我在里面躺了整整三个月,身上破烂的伤口才开始慢慢愈合,断裂的筋骨也才开始重新生长。
我咬牙在山沟里等,无望的等了许久,也未将我姥爷等回来。
待得身上伤好,我从山沟里爬了出去,适时,时间已经过了半年,半年之前,我姥爷与洛明轩那一战已经沉淀了下去。而江湖之上,风波再起,不停的有新的厉害魔修出来,洛明轩又忙于其他事物。
我姥爷死在了他的手上这回事与旁观者而言,已不再重要了。
而重伤的我逃出,更是没人会想到伤成那样的我竟然还会活着。
我沉淀了心性,又来到了尘稷山,捡回了一直留在尘稷山上破庙里的墨青,养好身体,我重拾旧河山,放出了话去,当年力战十大仙门的女魔头路招摇,重新出山了。
女魔头欲建一门派,名为万戮,招贤纳士,欲收极恶之徒,誓要戮尽天下修仙狗
第三十八章
想起过往旧事,我一阵心潮涌动,这其间事情太多,我无法与芷嫣细细言语,便只上了客栈,与她道:
“我现在要去救人,不知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你好好在屋里躲好,我会尽全力保住你的身体。
芷嫣眸光一动,在我即将撞入她身体之前,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她知道时间紧,于是没有废话,直言道:“从入魔道那天,我这条命如何我都认了,你帮我报仇,不用保护我的身体,你好好保护你自己就就算这具身体没了我也当你徒弟”
她的眼光过于认真,看得我心下有几分波动,不是没有人将性命托付给我,只是其他人,远不如这个姑娘的眼神来得这般单纯
不,或许还是有的。
在当年初到尘稷山,救下墨青时,面对十大仙门的围追堵截,多少次身陷险境,那个还小的孩子便也这般的盯着我。
不怕苦,不怕痛,不怕死,唯一怕的,便是我放开他的手。
可也就是当年,我一心念着洛明轩,并未曾对墨青多加注意,我救下他,确认了他的安全,陪他等到十大仙门被其他事引去注意力后,我便将他丢在了尘稷山。
难道便是那时当我为了去寻找洛明轩,嫌带着他麻烦,将他丢在尘稷山的时候,他就对我心生了怨恨了吗
我甩了甩头,只道现在并不是琢磨墨青的时候。我一抬手,揉了一下芷嫣的头:“别给我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我不会有事,也不会让你的身体出事,要不然你以为我带隔壁屋那个来干嘛拼命是他的事。”
我如此说着,不再听直言言语,一头撞进了她的身体。
一边往门外走,我却一边在琢磨,墨青而今有伤在身,上次去灵停山大闹一场,怕是身上的伤又有复发,而现在这又是在锦州城里,仙门腹地,鉴心门门口,到人家地盘上来闹事,本就是深入虎穴之举。这晚上锦州城又有禁术,万一事情不妙,也无法瞬行离开。
如此想着,我走到墨青门口,却又停住了脚步。
我当真要让他去为我的复仇而送死
可为什么不呢
明明我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杀了墨青啊,让他与鉴心门同归于尽,让洛明轩无法苏醒,这不是最好的结局吗我不费吹灰之力便一举铲除两个敌人
我为什么要犹豫
鉴心门里,此时柳苏若与柳巍正在害沈千锦,琴瑜身为厉鬼也一定在拼命阻止,而我却在墨青的门前,失了自己应有的果断。
而就在我犹豫不决之际,忽然“吱呀”一声,房门从里被人拉开。
黑色的衣袍出现在门里,我仰头望着他那张无双的脸,霎时的无措,便似昨日我吻上墨青唇畔时那般,让我怔愣当场。
我愣愣的盯着他,任由我与他就这般站在房屋门口,静静对视。
墨青道:“鉴心门内有异常。”
他清冷的嗓音唤回了我些许神智,而我所有的理智都在向我叫嚣着,抓紧时间,抓紧时间,勾引他,让他去救沈千锦,让他去杀柳苏若与柳巍
我目光落在他胸膛之上,似能看透他的衣衫,穿过他的皮肉,望见他伤痕累累的后背。
“啊哦,对。师父你怎么知道”
“近来于鬼神之事有些许研究。”
他如此一说,我目光倏尔一转,看进他漆黑的眼瞳里,与鬼神之事有些许研究在鉴心门外,隔着这么远能察觉到鉴心门里厉鬼作祟的气息,那难不成昨天夜里,我触碰他嘴唇之时,他的睁眼
是因为唇上有所感觉
是什么感觉,会有微凉的凉意吗
我被自己的想法撩得内心莫名一燥,我强自冷静下来,为压住自己的羞恼,咳了一声,言道:“师父,我刚做了个梦了。”
“什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