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今天和施工的师傅们说好要去……”
程晨叹了口气:“何夕啊,你说你这么成天累死累活的图个啥?看看你大清早起来的脸色,你是想工作到过劳死么?”程晨坐起身,语气平淡道:“经过上次流产之后我算是看明白了。当你出事的时候能想到的就那么几个人,也就只有这么几个人能帮你。女人这辈子不就这么回事么。孝敬父母,找一份清闲的工作,一个男人,生一个小孩,运气好一点有几个过硬的朋友。别的能图些什么。”
程晨这话说得轻巧,因为这些都是她有的,一个清闲的工作,一个爱她的男人。说这话她有十足的底气,但是我没有。我唯有一边收拾包包一边开着玩笑道:“因为程晨有沈熙然,而何夕只有自己。”
“所以我才让你去找秦陌啊!”
我叹气:“你为什么就老是和秦陌过不去,他有什么好,我非嫁他不可?”
说到这个程晨来了兴致:“你是不知道,我订婚那天我特别帮你观察了一下的,秦陌他老是在里看你。他一定对你有意思。”
我抽了抽嘴角,心道,他恐怕只是觉得一个女人能出丑到如此地步很是稀奇吧。
程晨又道:“你再拼,顶多就多拿几张毛爷爷。你瞧你现在,你知道你现在是为了生活而工作还是为了工作而生活?你是女人,干嘛搞得自己像个要买新房的苦逼男人一样?”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无言以对。最后只有转移话题道:“你才二十几岁啊就和我妈说一样的话了,喏,你不是要见我的男朋友吗?自己联系去吧。今天晚上那个舞会他去我就去,他不去就拉倒。”
我将落在被子上的便利贴捡起来贴到她头上,提了包便出门了。
我认为,如果程晨缠着我一定要我去参加,那么将陈尚言拖过去无非是一个上上之策。
我想秦陌之所以那么反感我,或许就是因为我曾经与他发生过一夜情,他怕我对他纠缠不休。想来他这样的男人以前肯定也遭遇过那样的事。所以心底一直对我戒备着。
我把陈尚言带去在他面前晃晃也好,省得他老是像个被迫害妄想症患者一样提防着我。
与施工师傅们一起忙到中午,陈尚言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程晨已经去找过他了,今天晚上能陪着我一起去参加舞会。只是他有个手术要做,可能会晚点到,让我先与程晨一道过去。
我没想太多,答应了。但是如果我知道陈尚言的晚一点是晚到那个地步的话,我是宁愿去医院守着停尸房等他,也不愿意与程晨先去的。
下午四点,程晨开着车准时来接我。她先看了我一眼道:“何夕,丫怎么渡了个这么老实的陈仓?这货不是以后都得被你压着走?”
我撇了撇嘴角,没搭理她。
她也不多说:“走吧,先把衣服什么的换了。”等我们换好衣服化完妆已经是六点过了,我饿得受不了,一进舞会大厅便扔了程晨,躲在角落里吃东西,打算等着陈尚言一来,我挽着他在秦陌眼前晃一晃就闪人。
可是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当杨子牵着他现任洋女友的手一脸风|骚的走进门时,我恨不得戳瞎这双钛合金狗眼。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我真的无法把这个笑得温文尔雅的男子,与那天被我打得狼狈的家伙联系起来。
现任男友左等右等没等到,倒是把前任男友盼来了。
我遥遥的望了眼程晨,正好看见她在与沈熙然说话,面色不大好,想来她也是不知道杨子会来。
我默默的转身往洗手间走去。想想也知道,沈熙然的公司正在找合作人,人选还没定,请了秦氏,能不请杨子他们公司么?
呆呆的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站了许久,我无数次鼓起勇气想出去,但是脚底像拖了千斤铁,怎么也抬不起来。我摸了摸今天化了浓妆的脸,又看看了这一身漂亮的礼服。
妆容掩盖了我素日来的所有憔悴。我知道现在的我算不上倾城,但好歹也算个佳人了。
我不怕面对杨子,但是我……
或许只是不敢面对那个把我比下去的女人吧。
“嘤嘤……”尖细的哭声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在空无一人的洗手间瞬间激起了我一身寒毛。
宽大的镜子照出了我背后整个洗手间的格局。空空荡荡,只是女子的哭声一直没断过。
这个太类似于鬼片的经典场景让我一阵恶寒,什么都没有再想也不敢转头看后面一眼,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出了洗手间是一个十来米的走廊,走廊一边有一个虚掩着的门,里面灯光微暗不知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