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之前我接到了陈尚言的电话,他说要来接我,顺便去吃个饭。我想了一下,答应了。
一来,我觉得自己确实也该早点定下来了。我现在对陈尚言虽还没什么想法,但是想法都是培养出来的。陈尚言为了我改掉他生活中的一些习惯,证明他对我确实花了心思。二来,我太好奇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除了陈尚言,我还真不知该问谁。
然而,在餐桌之上,陈尚言羞涩的挠着脑袋将那天我对他说的话如是重复了一遍,又将我后来所做的事一一细数了出来。我深深的认为,有些事情还是糊涂点好。
今晚的晚餐草草结束,我灌了自己一杯红酒便与陈尚言告别了。
回到家,窝在沙发里,我傻傻的盯着光线不断变化的电视,瞪直了眼。
“小草莓”?草你妹!
我忍住想骂天的冲动。搞了半天,这个星星点点居然是我自己用夹子夹出来的!
据陈尚言先生举证,那天晚上,我被一个男子送到了家门楼下,陈尚言上次也送过我,自然也知道我家的位置。所以当时,这两个男人在我家楼下相遇了。
一个冷漠而客气的将我交到另一个同样礼貌周全的男人手中,两人简单搭了几句话便要各自告别。但是在陈尚言扶着我要上楼的时候,我却拽住了秦陌的衣袖说“我要玩斗地主”。
拽得死紧,怎么也掰不开。
两个近乎无奈的大男人陪我打了半夜的斗地主。很明显的,我这个醉酒之人次次皆输,傻笑着夹了自己一脖子的小夹子,还不让人取。
最后,直到大猫他们来“闹洞房”,秦陌终于抽身逃了。我也终于睡死过去。累得陈尚言一人,替我取了一脖子的夹子,帮我包扎了伤口,又帮我安抚了情绪躁动的众醉鬼们。第二天早上还给我煮了那么美味的一锅粥。
难怪那天他眼下的青影如此重。折腾了一夜,谁不累?
一时间,我有些微微感动。但是一想到我给他打的那个电话我便笑不出来了。
我说:“我想你了。今天程晨订婚了,她很幸福。本来,我以为我会和她一样的,我根本就不用羡慕别人……你来接我吧,我喝了酒,走不动了。很累,你来接我回家吧。”
“我真的很想你,你知道我一个人生活多累么?”
这些话,我不会随便对哪个男人说出来。即便再是喝醉,我相信我的潜意识中依旧有这样的底线。翻开手机,我看见陈尚言的名字上面一个便是岑杨,我曾经的杨子先生。
我狠狠的捂住脸,力道大得像是扇了自己一巴掌。
心中冷冷的嘲讽自己:何夕啊何夕,都现在了,你还在念念不忘些什么?
沉默很久,我心一狠,将电话中的“岑杨”彻底删除。随手将手机丢在地板上。我将毛毯一裹,用电视的喧嚣驱离着黑夜的寂静。在沙发上缩成一团,心烦气躁的睡去。
随性而为的后果便是我感冒了。
堵着鼻子,哑着嗓子,眼肿了一圈,算不得严重,但是却让我神形憔悴不少。今天要见客户,这副模样可不行。
我给自己画了个浓妆,盖住憔悴的神色,装扮得无懈可击。在镜子里拉出一个职业的微笑,我强打精神,面见客户去也。
下了电梯,按下门铃,给我开门的是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子,看起来相当的干练。我怔了怔,拉出一个微笑道:“你好,我是RL设计公司的何夕。”
对方也礼貌的笑了,道:“我叫Lisa,何小姐你好,请进。”
进了屋,我先看了一下屋子的布局,房间一共有两层,下面是客厅,餐厅与厨房。上面是主侧卧,客房,书房,以及一个宽敞的卫生间。我心里感叹着人与人果然是不能比的,我不吃不喝五十年或许能买得起这一间卫生间。
我转头以崇拜的眼光看了Lisa一眼。
Lisa笑了笑言简意赅的解释道:“这房子是我上司Eric买的。我是他的助理,最近公司在附近经营了一个项目,Eric嫌住得太远每日开车麻烦,所以就近买了套房子。今日本来他想亲自来的,但是确实因为业务繁忙。”
我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
“正因为如此,所以Eric对这房子的设计要求只需简洁大方,能尽量早些时候完工入住就行。”
我觉得有点好笑:“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买样品房呢?”
Lisa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望着我道:“上司是这样交代的,但是做的时候总会有其他要求出现。我今天来主要是为了向你交代一下Eric对装修的其他要求以及他的审美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