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是我的话说动了他。而是车上有三百万现金诱惑了他,地点、时间、来人数量都由他定,那他的赢面就大了,杀人不就为赚钱,何况赚这么多。而且,说不定他在想拿钱从此消失呢。毕竟帮别人杀个人,他挣不了多少钱。”单勇眼神迷离着,觉得自己似乎走进了电话另一端那人的心里,在他淡然的语言中,轻微的呼吸里,他能感觉到那种阴暗的思维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走向。
“要我我就拒绝,看你怎么办?”武子笑道。
“跟我玩?还差了点。”单勇侧头,不屑道,一翻电脑上的照片说着:“如果他直接拒绝,我就把这些发一张给他手机,告诉他不听话我交给警察去,你说他会不会老实点?”
一愣,武子被噎了一家伙,敢情还留着后手呢,他指了指单勇,无语了。
在体育场守了两天,其实是要抓个把柄,这一环套一环、一步连一步,终于走到尾声了,不过可惜的是,两人却无法看到即将而来的精彩对决,等了好久,单勇才慢条斯理地下车,把数日来用过的东西,电脑、手机卡、资料、甚至汗渍斑斑的衣服都脱了,包了一裹,和武子一起找了块荒地,倒了股汽油,火机点着,轰声冒着黑烟的火焰冲起来了,他看着熊熊烈焰,摩娑着手机,本来准备去个报料电话的,不过想了想,手一扬,扔进了火里。
“你把证据可都烧了。一无所有了。”武子有点可惜地道,不知道单勇为什么转眼又来这一下子,事情还没有结束。
“该停的时候就得停,已经走得够远了。”单勇闻着刺鼻的气味,他突然想起刚出狱时,烧了满屋收集数年的罪案资料,那时候他宽恕了有罪的人,可现在谁来宽恕自己这个有罪之身,烧是烧了,可那些阴暗的东西在脑子里已经生根发芽了,不经意就会伸出它的触角。他抬头看着沿灰色的天空,心里像曾经一样迷茫,也像曾经一样,看得清那些罪恶的本质,却认不清自己是谁?
“你在后悔?”武子问,看单勇的表情有点意外。
“不,做都做了还有什么后悔的,我在保护我得到的东西,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不过可惜的是,除了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到现在为止我想不出第二条路来。”单勇道,他踢了一脚,把烧黑的平板电脑往火焰中央踢了踢,又若有所思地道着:“你不是问我怕不怕有后患,其实我根本不怕,很快我就会成为官商黑恶的结合体,会坐在比老柴当年更高的位置上……不,也许坐到樊五爷当年的位置也不难。现在我其实很理解他们,不是他们不想跳出来,而是根本停不下来。人的欲望总是要超过人的能力很多。”
武子没有太听懂单勇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转身时,他问着:“那这事,算完了。”
“完了,有个大坑叫欲壑,只要跳进去的,都完了。”单勇头也不回了说道。
身后,火焰中那些用过的东西渐渐地化成灰烬,缕缕的清烟冒着,渐渐消散在风中,再也不见,连那辆车影也看不见了……(未完待续)
第67章 死去活来为利驱
“就是他!”
技侦拍案而起,指着屏幕的发现兴奋地喊着,旁边的人一凑上来,有人喊着省厅几位,都把视线盯到了公交图像捕捉到的半张脸上。那位发现的技侦兴奋地道着:“这是案发当日公交车上的录像,这个地方在回民路口……大家看,枪手离开的方向,是从东明路转到了文化路,进了回民胡同,胡同口的另一端,离这个公交站不到二百米,时间……消失后十七分三十秒,如果是他,那就一切说得通了,如果不是他,这就太巧合了。”
覃国立,捕捉的画面和人对得上号,不过装束变了,和枪手的装束似乎有变化,技侦仔细地、一帧一帧地移动画面,他笑着道:“看,他把衣服和帽脱了,夹在腋下,我想武器就夹在衣服里,是在胡同里换下来的,一下子就变成了两个人,三月份的天气在潞州不算热,不至于脱了外套吧?”。
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一干技侦都兴奋地看着老范,每每一个大案的突破,往往都是一点不经意的细枝末节,这一次恐怕也是了,老范笑道:“通知赵队,先抓这个,这回抓错了,我负责。”
有人笑着拿起了电话。
此时的赵家成带队分为两组已经在路上了,两队讨论的还是抓捕问题,好抓,难放。特别是在这种没有任何实物证据的情况下,抓对了那是侦破上的神话,可抓错了就成了娱乐笑话了,而这种事又不能提起申请逮捕,有那功夫,人早跑得没影了,接到电话时,他把手机放在楼层示意图上道着:“案发当日,覃国立到过枪案现场,已经证实。那就先从他开始……联系另一组,何海龙先放放,让他们直接到市政公司,把覃国立相关的所有行踪资料都收集完整,特别是联系方式。最好能确定方位。”
有人应声通知了,他看了眼随行的队员,有的在系着防弹衣,有的在检查武器。最后一次强调道:“按指定位置隐藏好,我和曲直上楼,无论谁,见面必须摁死,别让他有任何动手机会。”
几声轻声的应声,车缓缓地驶入潞州家属楼。这座钢厂早被卖了个七七八八,唯一有这里四幢旧式住宅楼因为老弱病残太多无法安置,搁置下来了,没有门房,两名队员像游手好闲的混混窝到了门口。单元门,慢慢地靠近了三位,赵家成带着六人轻手轻脚地上楼,三层到时,他做着埋伏手势。轻轻地叩响了门。
笃笃笃……没人。
笃笃笃……没人。
再一手势,人散开,他敲响了另一家门,一位老妇人,赵家成和声悦色问着:“大妈,覃师傅在不在?”
“刚走没多大一会儿,你们是谁呀?”大妈警惕地看着。
“哦,工友,叫他一块干活。怎么倒先走了。”赵家成笑了笑。回头使了个眼色。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既然确定就没什么客气的了,不一会儿队里专事锁孔的高手拿着针锥拔拉了几下,门开了,几位刑警悄悄地隐身进去了。
甭指望什么事都按规矩来啊,真按规矩来,怕是一百年也摸不到这号人的住处。进屋的刑警分路几处细细搜索着,床上,壁柜、卫生间、地板、窗台,旮旯犄角但凡有可疑地方的,都细细摸过。几分钟后,有人轻声喊了句赵队,在卫生间里,赵家成走上前去看时,笑了。
一个小型的塑料瓶子,放在偌大的壁格边上,壁格外用卫生纸卷档着,那里面空了,不过这里放什么一目了然了,他拿起瓶子掀开盖闻闻,笑着道:“看来这回没摸错,枪油。”
“不对……如果武器不在,这家伙是不是出去办事去了?”赵家成突然吓了一跳,紧接着拿起电话,通知着另一组,迅速想办法确定这个覃国立的位置……
……
……
此时,此刻,潞州到晋中的高速路口,貌似稳重大叔的覃师傅也在做着最后的准备,后厢里成盘的绳索,刚买的。手里的武器检查过了,为了这事,他甚至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在兜里,两颗黑乎乎的铁家伙,别说一两个走黑路的,就是来一队警察,他相信也能震慑得住了。
他还在踌蹰,手摩娑着的手机,看着时间,那个号码他还没有拔出去。
每一次办事都会这样,先把准备工作条理的准备好,然后再想一遍可能发生的事,可能使用的应对方式,确定万无一失后才动手。毕竟这种事,要么不出手,出手就必须一击而胜。
他又在回忆着这个来历不明的电话,其实第一次就怀疑上了,他冒了一次险,是觉得危险不大才冒的险,接货后的数日他很小心,不过很安静,没有出什么事。今天他又驾着车驶了几公里,转了好几个圈,也没有感觉到威胁,他现在很确定对方不是警察,应该是同行。对了,包…他手动了动包,那里面静静地躺着笔记本、手表、钱夹,表他认识,价值不菲,对这个交易,他觉得可能性很大。应该不是假的,总不能用价值这么昂贵的东西逗他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