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车上再说。”单勇笑道。和这位身家十数亿的老总像哥们一样揽着说说笑笑。薛亦晨也不避嫌,不过上车还有人时,杨总纳言了,就到了潞州大酒店。单勇安排武子自己解决晚饭,直请着薛亦晨和杨福成两人上楼坐雅间谈事了。
不过坐下来,单勇的凉水的泼过来了,很诚恳地表述了一句:“杨总,您理解错了,我不是要钱,我真没见过那东西。”
“啊?”拿着支票准备签的杨福成给听傻了。巴巴大老远,敢情是逗他玩来了,杨总气得喉头直嗝应,怪了薛亦晨一眼,直说着:“我多少事,我都快忙死了,你们大老远把我掇潞州来?”
“不是,杨总。他说他没见过,可他知道可能在谁手里?”薛亦晨解释道。
“我也知道可能在谁手里?能在谁手里,还不就在咱们同行手里。这快坑死我了,现在所有的项目都卡壳了,我都成瘟神了,只要是天中公司,直接out了。”杨福成气咻咻地道。他看单勇的愣了下,突然发现说话的口吻不对了,单勇也挑着刺了,笑着问:“杨总既然知道可能在谁手里,那还要从我这儿买,您这是什么意思?”
哟。把杨总给问住了,杨总可能没想到单勇脑子转得这么快,他刚要遮掩,单勇又道着:“是不是我一拿出来,你回头就想办法这把事折腾出来,不管买的。还是卖的,一锅烩了?”
一下子敲到要害了,说得杨福成讪讪难言,薛亦晨可没想到见面菜还没上就这么尴尬,想劝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杨福成被人揭了心思,摆着手道:“算了算了,算我倒霉。就算我是这么想的,你也应该能理解,咱们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你的生意被人折腾成这样,你杀人的心思都有了,对不对?算老哥我不对了,这顿我请,咱们隔一好,在建工程没几处了,您这儿别跟我出事就成。”
“呵呵……好,杨总是爽快人,但咱们没有信任基础,怕是这个问题解决不了。”单勇道。
“信任就能解决,呵呵。”杨福成笑着道,觉得面前这娃娃有点小儿科了,说这词。
“你是受害方,没错。我也是受害方……不管是你,还是在潞州的有些人,都会认为东西在我手里,指挥部刘部长还找着谈话呢,呵呵,我估计公安也快找上我了。你说你受害,我背黑锅,这事真不叫个事啊。”单勇道。
杨福成诧异地看着单勇,他现在无法辨别忠奸了,况且在他看来也为时晚矣,这些东西肯定已经完成了交换,到谁手里,谁也会如获至宝,肯定轻易不会拿出来,但也恰恰是因为如此,他开始怀疑东西真不在单勇手中,以他的身份,在他的手里也发挥不了作用。
“你是想我说的真假。不必怀疑,在我手中没有用。你有两条路,要么把东西收回来,要么找出是谁买走了东西,对吧?”单勇道。
“对,这个你能解决?”杨福成问,看到了一线亮光。
“我可能知道是谁卖出去的,但这人已经出国了,而且还不知道在哪儿。”单勇道。
薛亦晨差点给气哭了,杨福成一闭眼,直道着:“单老板,您直说吧,想干嘛。”
“老板走了,马仔还在呀,如果有一种方法能把这些干黑事的马仔和买主联系起来,让警察顺藤摸瓜找到买主,你想,枪案、绑架、还有非法刑讯,这么大事摊那个老板身上,他都得哭脸吧?那东西又涉及那么多黑事,他还敢藏吗?就藏着他还敢用吗?要是很多人都知道在他手里,那他不成过街老鼠了?”单勇轻描淡写的道。
咦?杨福成眼睛一亮,好似黑暗中看到星光,黑材料泄出去了,受害的是天中公司,可要是都知道谁手里掌握着,那就不关天中的事了,他一斟酌,眼亮着问单勇道:“你有办法?”
单勇笑而不答,紧跟着服务员上菜来了,他笑着挟菜抿酒,杨福成直诱道:“只要有办法,你开价。”
大老板就是这个做态好,相信什么事都是钱都解决的。单勇笑着道:“你放心,我会开价的,而且是一个合适的价格,不过等事情处理以后再说。这是我的诚意……而且这事不取决于我的诚意,我得向你们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杨福成问。
“段炎国是你的下属挂靠公司,他手里的那里黑材料,你应该保存了点吧?”单勇问。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杨福成摇头道。看了薛亦晨一眼,薛亦晨也道着:“绝对没有。”
“不要很多,一部分,甚至很小的一部分就成。”单勇解释道。
“没有,绝对没有。我发誓。”杨福成急了。
“那这就没法谈了,杨总您自己珍重吧。”单勇道。
中断了,单勇若无其事地吃着菜。给两人斟着酒,可那两位没心思喝呀,互视了一眼,薛亦晨不知道该说什么,杨福成不知道该不该说,喝了两三杯。杨福成看单勇这么笃,他好奇地问着:“单老板,你要那玩意干什么?”
“我得向别人证明。那伙绑匪有疏漏,没有把段总的存货拿完,或者说段总有防备。比如还存了个什么硬盘类似的东西,里面有备份……对对,我想到了一个很有力的说辞,就说,段总的电脑是双硬盘,怎么样?”单勇笑着道。
“哦,那意思说,让对方知道外面流失的还有一份。”杨福成道,纳闷地问:“有什么用?”
“真正得到那一份的人,他不急了?”单勇道。
“急了……哦。有道理,这是1加1小于的财富原理。”杨福成道,这一句薛亦晨也理解了,如果两个同样的东西出现,那单位价值就要打个折扣了,比如一对奇珍。反而比一个奇珍的价格低就是这个原理。
“如果他知道,您说会怎么办?”单勇诱导着。
“肯定要买回来。”杨福成脱口而出,一放筷子喜色外露地道:“他必须买回来,否则有人乱捅一气,岂不打乱了他的步骤?他拿这玩意是坑我,要挟别人,万一捅了你不愿意捅的人,他也麻烦。”
“是啊,如果他来买的时候,露了馅,还是买给他的人送货,而且出了纰漏,比如被警察查着了,顺藤摸瓜摸着了,你说他是不是沾一身事说不清楚了?”单勇问。
“哎,对,这个办法好,谁买的把他也拖进来让他尝尝滋味,这玩意只要知道在谁手里,那他就是公敌,谁他妈都恨不得掐死他。”杨福成恶狠狠地道,再喜色一脸朝单勇问计时,单勇却反回来问着:“那我再问一次,你有段炎国手里的东西吗?”
“有。”杨福成点点头。笑了,好像以前丝毫没的说过没有的话。商人的说话从来就这么没谱。
他示意着薛亦晨说话,薛亦晨道着:“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影印件,段炎国手里的东西分三类,一类是工程预决算的、一类是代购和行贿的、还有一类是现金支出,都是支出给别人指定的账户,那没法查,只有当事人知道。”
“所以,你经手的那点,就留了点?”单勇问。
薛亦晨点点头道:“不多,不过足够用了。别奇怪,我也得自保。”
“那就好,你准备好。”单勇道。
“怎么用?”薛亦晨问。
“双层保险,做一个网络空间,把网址给买家发出去,让他们自个看去。再打印一份纸质的,同时给他寄过去。等着他们联系咱们。”单勇道。
“可不知道是谁呀?”杨福成老总郁闷了。
“这还不简单,你给和五洲、天中同等重量级的同行,各寄一份不就行了。”单勇道。
这办法把杨福成吓了一跳,愣住了,那一捅又是大娄子,不过他细想着,又慢慢喜上眉梢上,然后小心翼翼地道:“哦,不知情的一看,还以为又有人乱捅一气了;而知情的,他就急了,自己就跳出来了。可伤得是天中公司的信誉呀?五洲虽然注销了,可行内都知道老段是天中公司下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