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郑锦婵驾车载着小盖和董伟,走了不远,瞥眼看到了两人焦灼的表情,她出声问着:“小盖,谁出事了?慕贤是谁?亲戚?”
“不是,单哥他们大学时一个宿舍的,我们反而后来跟上雷大鹏认识的,当时单勇老大、雷大鹏第二、司慕贤第三,在潞院222宿舍都是出名的,今年的应届毕业生里,都有不少他们的哥们投奔他来了。”小盖道。
“哦,这样啊,看来单总是个很念旧的人。”郑锦婵评价道。
“那是,不瞒您说啊,这里头年龄数不差单勇,不过都叫他哥,主要原因呀,基本我们就是他带出来的,刚毕业时候,我宅在家里两年只会打游戏,还有你见到的几个朋友,卫华、董伟、雷大鹏,都搁城管队混呢,要不是他,我们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还能干什么……”小盖道,这话引得后面的董伟有同感了,笑着道着:“我们当时是太东城管队歪瓜裂枣分队,最出名的就是队长雷大鹏,一门父子,两代城管“这个雷大鹏,我好像听过他几次名字了,那一位?”郑锦婵异样地问。
“呵呵,就是扮单总请你们吃饭的。”小盖道。
郑锦婵哈哈仰头,知道是谁了,笑着问着:“大学寝室里的损友啊……我明白了,这位司慕贤也在你们生意上?”
“不不,他们仨,三个性格,一个比一个特别,老大路子野,雷哥涅,您见过了,排行老二,人也很二……不过这位老三就不同了,纯粹个才子,响马寨那个栅栏飚马的商标,很拉风的,就是他在学校手绘出来的。我们去年的炒货,十几种包装,都是他穷经搜典,从民俗资料里整理出来的,外包装都申请专利了。单哥其实最想把他拉进队伍里,不过人家不来。”小盖道,看来对司慕贤还是挺钦佩的,这话听得郑锦婵动容,哦了声,关心地问道:“那病得严重么?”
“不是病,失恋了,喝得胃出血了。差点没抢救过来。”董伟小声道了句。
郑锦婵咬着下嘴唇,硬憋回去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伤感的事好像有某种黑色幽默元素一般,让她有想笑的感觉。
风驰电掣地驶到医院,几人下车奔向住院部时,在离门廊还有十数米的距离时齐齐刹住了脚步,郑锦婵郁闷地看着一个场景,单勇在揪着那个“假单总”雷大鹏训斥,看样是很生气,训着就是咚咚两拳,嘭嘭两脚,几句话倒把雷大鹏揍得连退数米,抱头靠墙,撅着屁股挨踹,旁边还有两个胖子,一个捂着嘴,一个咬着拳头,都噤若寒蝉地站着,看样有点惧怕单总的淫威。
这究竟算怎么回事呀。兴冲冲上门,看着老板这流氓得性。小盖难为地看着郑锦婵有些不悦、有点厌恶的眼神,虽然他同情司慕贤的境遇,可着实也对此次合作有点担忧了……(未完待续
第09章 男儿当狠不当哭
两胖弟瞅了个单勇转身的空,一使眼色,扔下被虐的雷哥,一臃一臃,颠儿颠儿靠着墙跑众人堆里了,到了人群里眼里还有老大的惊恐,蛋哥和雷哥当年血战广场时候可都见过,那时候在两胖弟心里留下的阴影就不浅,瞧,兄弟揍兄弟也不轻,把雷哥的肥臀当沙包踢呢,咚咚咚响得,别说看了,听着都瘆人了。
“怎么回事,怎么打起大鹏来了?”小盖拽着大胖栗小力道,又是奇怪地问着:“你们俩怎么在这儿。”
“是是是……雷哥送的酒把贤弟喝高了。”栗小力道。
“也不怨雷哥,谁可知道人家关宿舍里一个人喝得来劲,昨天不周六么,都没人知道。”白曙光道。
“好好的送酒干什么?”小盖气愤了。
“贤弟这段心情不好,不失恋了么,雷哥就来劝了,说是反正你这苦逼样也甭指望那个妞嫁你,你没事了多喝点,喝晕乎了,就不想了。”栗小力道,一摊手,于是,就喝坏了。
一句听得众人哭笑不得,还有个更雷的,白曙光正色补充道:“我觉得雷哥挺够意思,送了一件老白汾呢。”
事情很简单,就是雷哥看不过眼贤弟失恋痛苦,想了个麻醉的法子劝劝,结果给整出事来了。住院了,连个家属都没有,还是单位的同事在电话上找着号码,通知到雷大鹏了。听得经过,董伟忍不住笑了,这三个恶胖子,除了存心办坏事,就是好心办坏事。没干过一件正经事,他一笑。栗小力不高兴了,直斥道:“笑个毛呀,要你失恋,我们还不搭理你呢。”
“看笑得那蠢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傻逼似的。”白曙光翻着白眼,也来了句。
两人不敢惹雷大鹏和单勇,可对其他人,从来不假辞色,一句呛得董伟面红耳赤,另外来的几位吃吃笑了。郑锦婵和殷淑荣互看了眼。可不知道这闹剧,该不该咱这外来人插句话。好在小盖看不过眼了,奔上前去,此时雷大鹏抱着头靠着墙,撅着皮粗衣服厚的臀部让单勇发泄。单勇看人多了,也没劲了,气哼哼又踹一脚,忿忿地蹲到墙根脚了。
得了,都快既成事实了,该看到的都看到了,小盖看了眼郑锦婵尴尬地站在当地,他蹲下来,小声劝着单勇道:“单哥。你生这么大气干嘛,别让人看见笑话。”
“气死我了,这个蠢货,我让他多去和慕贤坐坐,他去倒去了,隔三差五拉着司慕贤喝酒。单位送他来的人都说了,快有一周没上班了,昨天才发现躺在宿舍里人事不省了,这蠢货不但拉着慕贤喝,还给人送了一件,还让多喝晕乎几回就什么也不想了。”单勇气愤地道着,说得表情好不怪异,这事严格说起来也不能怪雷大鹏。
可不怪他,又能怪谁。
小盖看了雷大鹏一眼,这货知道害羞了,捂着脸,低着头,不吭声,小盖好歹替雷大鹏说了句话道着:“这也不能全怪大鹏,许是慕贤心里难受,也就想麻醉麻醉。不过这事,可让外人帮不上手啊。”
单勇没说话,长叹了一声,司慕贤那孤僻性子,就想帮,怕是也未帮得上。
半晌无语,一个声音响起来了,怯生生的声音喊着:“蛋哥。”
单勇没理会,又一声怯生生的声音响着:“蛋哥。”
单勇一抬头,惊得说话的雷大鹏哆嗦了一下,不过马上坚定了,眼神非常坚定而无悔地说道:“那你得帮帮贤弟呀,好歹你进去跟他坐坐说会话呀,你不就想把问题怪我身上揍我发泄发泄么?成,只要你帮贤弟一把,我脱光了让你发泄都成。”
这哥们是真义气,小盖噗哧一声,被雷大鹏这么严肃的请求逗笑了。也附和着道:“是啊,单哥,你进去劝劝他呗,别想不开再出什么事。”
“现在去也是白去,思莹到长子县去了,先看看那边究竟是什么个情况……滚,别在我眼前晃悠,看着生气。”单勇解释了句,看雷大鹏支着眼傻巴巴看着,喝斥了句。
这下雷哥真伤心了,气咻咻地起身,吸溜着鼻子,好不痛苦地自言自语:“不管拉倒,我管……你都几个月不见人,装得好像对兄弟多好似的,切,你妈逼你现在就钱迷心窍,根本没把兄弟当回事,你们妈x都是钱迷心窍……阿呸。”
走了几步,呸了口,甩开步子跑了,这话,似乎对单勇有所触动似的,他看着雷大鹏火急火燎地进了住院部。说起来,雷二对贤弟的关心更甚,否则也不至于把自己的解忧办法推己及人,还搭上一箱好酒。
这事情呀,可让人该怎么着说?
单勇一会儿低头沉吟,一会儿仰头叹息,饶是经历多少大风浪,此时也束手无策了,小盖小心翼翼地说着:“单哥,源源郑总一家到咱们厂里了,给老爷子送了几瓮醋醅,合作的事,还等着你敲定呢。”
“你们看着办就行了,她怎么也来了?”单勇此时看到了站立了好久的郑锦婵了,没好气地说道,小盖解释了几句,意思是总得上前打个招呼吧,单勇一起身,却发现自己还穿着做木屋的工装,一身木屑和防腐漆味道,有点垂头丧气地走到众人面前,直摆手道着:“没事,没事,来这么人干嘛?这可不是人多能解决了的……还没吃午饭吧?董伟,你带着大伙去找个地方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