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涨了,涨了,他妈妈地全涨了,真的涨大发了……
大辛庄中午报出来的售价一看钱默涵眼睛绿了,张口指着过秤的骂着:“胡子,你***穷疯了是吧,那有连着几天涨价的,这都涨多少了,一星期涨了一块七……还他妈是毛重,你让我们怎么卖?”
“钱老板,我们老板定价,我们就个干活的,人家让怎么卖,就怎么卖呗。”过秤地难为地说道。又故意拍着售价牌喊着:“今天的出货价是十七块七,没办法啊,饲料一袋涨了十四块多,马上一下雪,还没准这个价能支撑几天呢。”
“我靠,驴日的。”
“少jb扯蛋,让老赵出来,干逑甚去了。”
“日驴去了,妈的……”
一干屠宰户骂咧咧的,小户倒也没治,进场挑着牲口,钱默涵骂了一堆,也有点火冒三丈,连着几天涨价,对于他们这些驴肉消耗大户可有点吃不住劲了,正要给家里打电话,却不料回头正撞上了陈宦海,今天哥俩没事结伴来的,事情陈公子也听到了,有点不以为然地问着钱默涵道着:“涨就涨点吧,才涨了一块多,你看你至于这个样子吗?”
“哦哟,陈哥嗳,您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呀,这毛重涨一块多都稀罕了,一头驴净肉不到一半,合到肉里等于成本增加三块多了,咱们现在一天的屠宰量是二十几头,那前后一算,得折进了万把块呀。”钱默涵粗算了一遍账,陈宦海这下明白,扬头哦了声,指指养殖场骂着:“是他妈够孙子的啊,人小姐卖自己个的肉好几年都不涨价,你们卖个驴肉涨个什么价。”
这下子惹得一干屠宰户笑了,钱默涵知道陈公子就这水平,此时却是顾不上附合了,直拔着电话焦急地汇报着:
“爸……大辛庄这儿涨了一块七,东明那儿不知道怎么样,要不我跑远点,到史家村瞅瞅,一次多进点,这些王八蛋趁着过年涨价呢,老板躲着不见人,我们在这儿干等着不是也没用么……好嘞,那你等我消息啊爸,我到了给您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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涨了,涨大发了,涨得钱中平眼里冒火了,眼摆着离元旦不到两天了,正要大出货时候,食材却涨这么高了,驱车奔到驴肉香火锅城时,陶成章早等在那儿了,上车坐定,惊讶地问着:“到底怎么回事?冻肉拉价的时候都没涨这么快。”
“谁他妈知道怎么回事,存智找大辛庄场长去了,刚逮着人,我让默涵到驴园瞅瞅,干脆直接去,趁他们消息还不灵通,能订走多少订多少。”钱中平满头冒汗,火急火燎的说道,连着旺季生意快一个月了,在这节骨眼上涨价,简直如同朝钱老板心窝里扎了一刀似的。
车上说来说去,讨论了n种可能,都无法确定,这次涨价的风潮来得太过突然,又是下雪前夕,不得不怀疑有人故意从中作梗了,驱车直驶到了市区西郊的丰收饲料厂,味源的孙老板早把赵场长堵饲料厂门口了,一下车,钱中平指着就叫嚣上了:“赵锉子,你他妈真不够意思啊,咱们多少年的老关系了,你连我们也宰?就孔祥忠挤兑你们的时候,我没少帮你吧?不过这节骨眼上杀熟是不是?”
“赵老板,到底怎么回事?这个涨价风潮是不是你们养殖户故意折腾出来的,以后咱们还怎么合作?”陶成章也不客气。
冤呀,赵场长那比窦娥姐姐还冤的表情,哭丧着脸指着饲料厂道:“各位爷,这真不赖我,正出栏催肥时候,饲料给涨了十几块,一袋十几块,那一头驴吃多少各位能不知道,一天得十来斤,催肥还得精料……我催肥两周就得倒进去好几百……就这,还限量,供不上货了,你说大冬天的,青贮的断顿了,总不能我拉粮食喂吧?那不得赔死我。”
吵吵嚷嚷的厂门口,看样确实是涨价带来负面影响不小,一涨就是骂声一片,饲料厂的可不管这些,反正库存就二百多吨了,春节前怕是开不了工了,你爱要不要。
这不对呀,陶成章心思活,问着赵厂长道着:“粗饲驴的饲料好配吧?赵场长,不至于苦到这份上吧?全市的粮加厂多少呢,还缺那玩意?”
不料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赵场长眼睛苦水要流出来一般道着:“老陶,你要能给我找五万斤麸皮、糠,不说了,我给你磕十个响头,现在你知道麸皮涨了多少,一涨就是两毛多钱,就这还没东西,饲料厂也是缺货了才跟着涨价,马上都要停工了……就这天气,我运都运不回来,运回来都不划算了。等等,我接个电话,我把全场的撒出去了,要是精料跟不上,别说一块七,我再多涨一块都不划算……喂,什么?在朝阳镇,你确定有,好好,你先头去跟他们订一下,有多少拉多少,车随后就到……”
挂了电话,急匆匆要走,又回头抱拳直道歉着:“对不起了啊各位,兄弟实在没办法,我们现在根本不敢靠饲料,直盼着找着原材料自己配料,能缓过这口气,我登门谢罪啊。要是没料,我得自己马上屠宰去,要不都受不了。”
火急火燎地走了,大辛庄的存栏也有一千多头,一千多张牲口张嘴等着吃呢,怕是比卖驴肉的还要急,这事看着钱中平、孙存智和陶成章面面相觑,可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发愣间,老孙也接了电话,一摆手无奈地道:“涨了,史老驴那儿也涨了,人也没见着,也和老赵一样,找饲料去了……”
“不对呀,怎么市里都没了,朝阳镇有?难道是……”
陶成章踱了几步,又拔着电话问着女儿,等问清楚了,脸上一副懊丧的表情,那两位伙计凑上来问怎么回事,老陶半晌无语,抬着头,看着铅灰色的天空,抹了一把鼻尖上的雪水,知道这大雪将来了,这个凉凉的感觉似乎触动到了陶成章的脑子,半晌才意味深长地道了句:
“应该是有人囤食材蓄意制造饲料荒了,要真是那样的话,今年养驴和卖驴的,都得给他打份工了。”
“囤食材?什么食材?”钱中平一下没反应过来。
“你是说有人囤牲口的食材,麸皮、糠?不至于吧,那下脚料得费多大功夫?”孙存智反应过来,有点不信。这东西散布在全市各乡镇,要收拾起来得多少人工!?
“肯定费功夫,不过要囤起来了可就了不得了,平时这些东西都是各粮加工散卖,一过年连运料的车人都没有了,再一下雪,就知道有,你也不可能再下乡收了。再加上年节春运一开始,外地的饲料根本没法调运……自然就引起价格上扬了,要这么着也能干成,那就是个天才了,根本不需要多少钱,一斤麸皮、糠不过几毛钱,要从乡下收更便宜,这只需要几十万就能囤百把十万斤,如果他在暗中再把粮加厂的下脚料也扫一部分,一到这种饲料青黄不接、而且牲口出栏又必须加工精料饲喂的时候,牲口粮荒危机自然就扩大引起恐慌了……我说呢,怪不得驴肉出货一直是个涨势,根子在这儿。”
陶成章想到了,整体产业要是有人在上游聚溪、下游肯定断流,他愕然地看两位伙伴,那俩位,却是比陶老板还愕然,直到陶成章几乎接触到真实了,还是让两人无法相信这匪夷所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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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挤……一个一个来,这才多大一会儿,还没下雪呢,急成这样。你要多少?”
宋思莹在会计结算处里问着,就在仓库里隔开的小间,铝合金的,以策安全,外面就是拥来了养殖户,听说朝阳镇这个加工厂还有麸皮、糠,都奔着来了。
涨了,真涨了,连囤货加上炒货利润全砸这儿了,连自己加工的余料带上收料,都囤这儿了,终于囤到有人上门找了,宋思莹那颗心总算放下了,姑***架子摆起来了。
“你们有多少,我们要多少?”对方的来头颇大,伸着脑袋,不过得了宋思莹个白眼,不屑地道:“外面风大,别闪了舌头,要多少给个准数,现金,概不赊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