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销售商惯常欺负养殖户的办法,秦军虎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不过总觉得那儿有不对劲,而且……对了,他抹了抹眼睛,是眼皮子在莫名其妙地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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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这一行人两辆车离开,单勇的眼睛里很淡然,就像看到一群莫不相干的过路人一样,连那么愤怒也没有。
交了拖车费,又被警察和修理联袂宰了一把,光拖车要了六百。单勇只是嗝应了下,扔下钱回身上车,坐在驾驶室里,看看时间尚早,发动车出了修理厂,破破烂烂的车,摇摇晃晃地走着,路边停了停,买了包烟,这些天在孤独和寂寞中煎熬,闷烟闷酒熏得不少,拆开包抽了两口,太过敏感的嗅觉还是适应不了这口味,被呛住了,抚着胸剧烈的咳嗽着,头伸出车窗里,冷不丁地头上一凉,仰头时,灰沉沉的天空飘下来了豆大的雨滴。
过了不久,哗哗哗的雨点迷懵了视线,这个前后窗玻璃都被砸的破车遭殃了,成片成片的雨水涌进来了,一刹那,单勇做了个决定,把车扔在路边,奔跑着到了街边一家商店的门檐下劈避避雨。
雨好大,不一会儿长街如洗,处处汇流着细细水流,行色匆匆的车流慢了下来,在廊檐下避雨,不时地湿得跺脚、冷得哆索的单勇看着这天气暗暗腹诽,其实他一直在等这个天气,却百密一疏忘了要开着四面漏风漏雨的车走在这种天气里,早知道就把车扔在修理厂不开了。
正焦灼着,电话铃声响了,单勇看看号码,很意外地是司慕贤的电话,电话里问人在哪儿,想找老大坐坐,知道肯定是安慰的宽心,单勇却是敷衍着,在外面修车,一时半会回不去,约了个时间,匆匆挂了,刚挂铃声又起,一看这个号码才是单勇要等的电话,接通了,听筒里传来了雷大鹏的声音:
“西南关加油站这儿,逮着一个,你赶快来……”
单勇听得清了,边说边走着,顾不上风大雨急了,直奔着上车了四处漏风进雨的车,驾着车朝着目的地直驶而去,那脸色从淡然一瞬间变得是如此地决然。
第13章 水显石出峥嵘现(3)
第13章 水显石出峥嵘现
“应该没事,他说在修车,暂时抽不开身。 ”
司慕贤轻声和对面的王华婷说道。
是王华婷邀他出来的。数月不见,看着王华婷又回复了挽发、运动装那副学校经常的打扮,让司慕贤微微讶异,反观自己穿得西装革履坐到大营盘的这家咖啡店里倒显得做作了许多。
窗上晦暗的天色,雨下得很急,匆忙的行人车流,王华婷手搅着咖啡杯子,根本无心品尝,半晌轻轻地问道:“他伤得很厉害么?”
“应该不厉害,否则不会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见大鹏了,不过我这二哥脾气太大,吃了个大亏,话都懒得跟我说,我说问问吧,他说我根本帮不上忙,让我一边凉快去。”司慕贤笑着解释着,说到此处,又是很诚恳地对王华婷说了句:“谢谢啊,支书。”
谢什么王华婷知道,无非是那天司慕贤情急之下找到了她,让她给父亲打了个电话,又缠着父亲电话上过问了一下,知道没什么大事倒放心了,不过后来听说两人一个被打一个被砍,又不那么放心了。连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不过是捉马乡的时间不长的下乡支教,却凭生了这许多的牵挂。
确实没有准备记住他,可惜也不那么容易忘记。放下了勺子,王华婷端起杯子,道了句:“没什么,打个电话而已,也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我爸是分管文教的,不是实权派……慕贤,我约你出来其实是有点担心,这俩人,我想除了你,别人怕是也劝不动,这两天我总睡不着,总是担心他们又惹出什么事来。”
“不会的,你多心了。”司慕贤掩饰地说着,刚抿一口咖啡,瞥眼时却看到王华婷不善的盯着自己,那眼光足以戳穿他的谎言,尴尬地笑了笑,直道着:“支书,你真的高看我了,我们三个人相处这么多年,老大老二一个比一个霸道,我还真就没当过一次家。只有我听他们的,那有他们听我的。”
这倒是实情,看着司慕贤这回倒也算诚恳,王华婷不迫问了,只是奇怪于刚出校门才这么短时间,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司慕贤对于事情怎么发生的究竟不算很清楚,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是生意上的事,不过好在以他的聪明也能猜出个**不离十来,两人商讨了良久,王华婷却是把所有的担心简而言之,直问着:“慕贤,出了这种事,他们可怎么办?”
“你真想知道?”司慕贤问。王华婷点点头。司慕贤笑了笑,很确定地说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一刹那,王华婷愣了下,瞬间明白了为什么邀雷大鹏邀不动、打电话找单勇也找不着的原因。那心里骤起的担心像毒虫一样噬咬着她的心,让她怔了好久。
这个答案其实和她想的一样,只不过从司慕贤这里得到了证实,更让她多了一份担忧。
“支书,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在我理解里,老大、和二哥都是快意恩仇的人,即便我能劝得他们忍气吞声我也不会那么做的,因为那样做,会让他们憋屈一辈子。特别是单勇,要是能受了条条框框的约束,他何至于自己选择去当个二道贩子。你不要太担心了。作为朋友我们代替不了他,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司慕贤轻声说道,话里却是有点劝慰王华婷的意思。
“我不担心,就有担心也是多余的,我只是希望他们都没事。”
王华婷道,话里浓浓的忧郁,下意识把到嘴的浅浅咖啡杯又放下了,却没有注意到,香浓的咖啡已经凉透了,早没有了馥郁的味道。
窗外,秋雨绵绵,好一个愁煞人的天气!
……
……
风大、雨急,破车像雨中穿行的雨燕。
很快,单勇拣着没有红绿灯的小路蹿,直蹿到西南关,看到那辆城管执法车,单勇靠着车停下来,朝着不远处的小胡同奔过去了。
胡同口子上,十几个人,雷大鹏带着一干城管小弟,驾车来的。老包带着学校里的狐朋狗友,骑着山地车披着大雨衣来的,十几个人围着一个精瘦干巴,一头蜷发的小后生,那后生被众人顶在墙上,双手展开贴着墙,浑身都淋得湿漉漉地,看样没少挨揍,湿衣上还沾着几处泥巴,两眼惊惧地看着来人。在看清抹着一脸雨水的单勇时,蓦地脸上的肌肉抽搐着,腿软得直打哆索。
报复来得好快,那人想起对面就是自己砍过一刀的人,眼睛里惧意愈浓。
没错,就是他,那晚上挥刀在单勇胸上留了道口的家伙,雷大鹏指着这货道着:“叫卷毛,大号徐荣强,我爸托了好几个人才找着这家伙,贼着呢,不是老包麻杆几个腿脚快,差点又被溜了。”
有大胖拍下的手机视频,又有雷爸的地下人脉,费了番功夫还真把这个漏网之鱼给揪出来了,左右跟着雷大鹏寸步不离的大胖二胖互视了眼,看单勇恶狠狠的眼光,栗小力生怕出事似地劝了句:“蛋哥,这么多人呢啊,要干活也得月高风黑时候干,这时候干不合适吧?”
“去,瞎插什么嘴?”雷大鹏训了这家伙一句,单勇却是拍拍胖哥的肩膀道了句没事。直上前来,分开众人,近距离看着这卷发吓得得瑟的家伙,慢慢地解开衣服,刚刚结痂,好长的一道伤口,像百脚虫一样的缝线,伴着单勇冷得彻骨的声音:“认识么?”
那人点点头,使劲地点点头,憋不住了,再也憋不住了,声音歇斯底里地喊着:“大哥,饶了我吧,都是都秃子叫我去的……我就想拿把刀壮壮胆,谁知道伤人了,警察去了我家好几趟,我躲都没地儿躲了……饶了我吧,大哥……”
“饶你可以,不过欠我这一刀,总得给我找个债主吧?我得知道你是谁花钱雇的,是不是?”单勇问,那简单的话,仿佛有什么魔力般,激得那人直点头如啄米,一旁雷大鹏火大,吧唧一耳光问着:“别你妈点头,问你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