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勇说着家事,惹得左熙颖一阵好笑,学了老妈几句,跟着单勇的语气变得柔和了,变得舒畅了,笑着道着:“还亏我妈这么刺激我爸,后来我也辍了一年学,我们一家三口,找了村里两个大工,修了老房子,老顶山这一片的旅游又兴起,我们回老家也是歪打正着了,正好开了个农家乐,虽然没以前那么拽吧,可总算也渡过难关了。”
一个简单的身世故事,听得左熙颖有那么高兴不起,幸福的人生处处相似,而不幸却是千种百种不同,看着师姐这个样子,单勇还以为她耽于那抑郁症,直道着:“其实这病就是自己把自己想出病来了,那时候我爸妈包括我,都难受,你要静下来想想这些事,那谁也受不了这打击,都得抑郁,可没办法,得撑下去呀。后来发现这干活是个好办法,每天一身泥、一身臭汗,累得要死,就顾不上抑郁了,然后就忘了……”
忘了,说得倒轻巧,单勇侧头看着左熙颖一笑,似有不信,又是劝着道:“这要不行,再教你个办法,你往好处想,想高兴的事呀,咱不能老朝前看,咱朝后看,比如咱生活差了点,嗳,想想南非索马里穷国家,老百姓连裤子都穿不上呢;比如咱们兜里没钱,你想想人家越南鬼子、想想人家朝鲜棒子,一个月才挣十几块钱人民币……这家伙一比较,咦,幸福指数蹭蹭就蹿上来了,一下发现咱们居然生活在天堂里呀,呵呵……真的,这办法可管用了,要不还有个办法,我郁闷了,我就想想傻大鹏,那家伙只要一张口,什么烦恼都没啦……”
说得眉飞色舞,听者笑意盈然,提到雷大鹏,左熙颖自然是忍俊不禁了,看把师姐逗乐了,单勇笑着直侧头看她的表情,左熙颖不好意思了直侧头,不让单勇看到她那种哭笑不得的样子,不料一动间,还拉着手呢,下意识地要抽时,手紧了紧,再回头看时,却是单勇故意拉着,左熙颖使劲地往回抽,单勇拉着不放,耍赖般地说着:“是你主动拉我的,我还没拉够呢,我怎么觉得一点都不郁闷呢。”
“讨厌、讨厌……”左熙颖生气般地,另一只手捶着单勇的胳膊,使劲抽回了手。单勇没心没肺的笑着,放手时,却是随手把药瓶和水瓶递过来劝了句:“那,给你,就这点毛病需要吃药么?尽量别吃药,是药就有三分毒,高兴就是最好的良药。”
左熙颖接在手里,蓦地眉睫一动,心里涌起了感激却是让她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好像是记忆第一位不把病当病,也不把她当病人的一位。默默地把药装进包里,这个小小的插曲却像放下了她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一样,等抬头时,有点释然地问着单勇道:“有些道理我也知道,可就是免不了有时候胡思乱想。”
“那你胡思乱想什么呢?”单勇八卦地问。
“暂时不能告诉你。”左熙颖笑着一侧眼,卖关子了。
“不说也知道,太安逸了,你要像我们这些快毕业了,收入,没有;工作,没有;房子、没有;啥都没有,一出校门就逼着你挣钱养活自己呢,那还有时间抑郁。你看我,多开朗,以后你抑郁了就想想我,想想大鹏,保管你想到病除……等等,我接个电话……”
单勇说着,说得左熙颖心胸登时开阔了好多,饶有兴致地看着单勇这样子,左熙颖倒觉得真是一剂良药,最起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瞎吃瞎玩瞎高兴了,根本没有烦心事似的,这也是她鬼使神差约着单勇大清早来登山的原因。
单勇正接着电话,嗯嗯了几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得从凳子上站起来,又气得坐下了。
于是左熙颖仿佛感觉到戏剧性的变化来了,单勇可不像他嘴里吹得那么开朗。一下子,脸拉长了,貌似很生气,不过对着左熙颖没有发作出来,说了句我回去再说的话,扣了电话,这表情就像左熙颖的秘密被窥破一样,刚刚那股高兴劲道荡然无存了。
出事了!?左熙颖心里暗揣着,轻轻凑上来,看看单勇,小心翼翼地问:“有事了?”
“没事。”单勇一激灵,强装笑颜了。
左熙颖蓦地不高兴了,道了句:“你事情都写在脸上,还没有?”
咂,单勇好不懊丧的表情,一叹气,一拍额头,愁容满面,典型的习惯性抑郁症状发作,不好意思地喃喃说着:“没啥大事,论文被挂了。”
“毕业论文?”左熙颖问。
单勇点点头,苦笑着道着:“怕什么事吧,什么事还就偏发生。这破大学,就不让人好过。”
谈到学习了,左熙颖知道他是个什么水平,一派大姐的样子,斥着道:“不好好学习赖人家学校,活该,是不是又在网上胡乱抄了一气?”
“绝对不是,和我学习根本无关,那论文水平绝对过硬,要不过,那是老师有眼无珠。”单勇凛然道。左熙颖看单勇这么确定,倒吓了一跳,笑着问:“不会吧?我怎么觉得你像什么也不像个才子呀?”
“这情况你不知道,司慕贤给我写的,贤弟水平可过硬,文章上省报的水平。”单勇道。
“啊?你找枪手写的?”左熙颖眉头拧着,愕然不已了,单勇不觉羞愧地点点头,解释着道:“我和大鹏的毕业论文,都是他写的,平时就有作业都是他的事,他基本相当于我们俩的秘书。”
“要论文没问题……就是你的人品问题了吧?”左熙颖笑着道,促狭似的笑容,总觉得在单勇身上发生的事,都透着那么一股邪乎劲,能让人笑掉牙的邪乎劲。
这不,又来了,单勇苦大仇深地道着:“不是我一个人挂了,是我们三个都挂了,连枪手都挂了,一个系就打回来我们仨……我就不信了,不能我们仨人品都出问题了吧?还没答辨呢就被打回来了……得了,师姐,我劝你干嘛呢,把你那药给我吃两颗,郁闷死我了,我快得抑郁症了。”
左熙颖一愣,打掉单勇伸过来的讨药的手,蓦地一喷,直笑得前附后仰、花枝猛颤,笑将停时,只要不经意瞥得单勇那气不自胜、哭笑不得的样子,再想想这仨人挂住一对半,又忍不住笑了,好一会儿这劲才过去,左熙颖却是安慰道:“那怎么办?现在回去?我和你一起想想办法。”
“不用,甭理它,挂就挂了,又不是没挂过。回头我瞧瞧谁故意折腾我呢,我们哥仨天天去往他家扔砖头块去……走,玩去,不能耽搁了玩。”
单勇道着,豪气一来,郁气俱去,一伸手。
左熙颖抿着嘴,讶异地看着单勇,然后很意外地报之以欣赏的一笑,被单勇牵着手,向山上登着,她听着这种另类的解决方式,几次想笑,都忍着,不知道通过这种方式能不能解决得了,不过左熙颖很确定的,这事嘛,肯定让单勇抑郁不了。
于是继续向山顶登着,几乎垂直的台阶,不时开着玩笑打闹的两人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往终点的路,还有很长很长,玩得这么高兴,还真没时间顾得上什么抑郁……
……
第61章 草包一群计难出
第61章 草包一群计难出
“嘭”声教室门巨响,雷大鹏和司慕贤摔门出去了,教室里鸦雀无声,看着两人离开,然后慢慢地响起了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怎么就他们仨被打回来了?”同班苗丽道,经常被雷大鹏称为豆花的那位,问着背后的赵辉,这货有点孤芳自赏地一抹汉奸头,有点幸灾乐祸地道着:“活该,让他们拽,实习了几天还拽得上电视了,拽到头了吧?倒灶塌锅了吧!?”
“什么人啊你。”苗丽剜了一眼,不问了。再问左边的李报春时,这位市区的学生很内行地道着:“不是偏题就是抄袭呗,今年咱们系里还是宋教授把关,严格着啊,赶紧准备答辨吧。”
“少清高啊,能有几个不抄的。我的就是抄的。”苗丽压低声音道,座位离司慕贤的女朋友刘翠云不远,生怕被人听到,又压低着声音问:“那宋教授不是退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