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妞辣啊,你吓吓我。”一个长发男不信邪地凑上来。另一个色眯眯地瞅着向小园。
“吁咦!”一声轻快的口哨声,娜日丽手往腰后一伸,一副锃亮的手铐在她手里当啷啷响着转圈,还挽了几圈漂亮的银花。那拦路的:“哎呀妈呀,警花小姐姐,我眼瞎,我喝多了!”另一个声都没吭,拽着这位就跑。两人踉踉跄跄几步没站稳,栽了个跟头,慌慌张张爬起来却压不住酒意呃呃乱吐。
好歹没尿裤子,全吐裤子上了。
向小园有点厌恶这种环境,匆匆离开。娜日丽快步跟着。几人会合,相顾都有点大失所望。俞骏征询似的看着向小园,来了一问:“向组长,你看……还继续吗?”
“看来不会有什么收获啊,时间不早了,要不,收队?”向小园有点歉意地看看队员们,征求着大家的意见。
“有个简单的办法……走,这边陆虎盯着,咱们往远处走,边走边说。简单的办法就是把钱加多和络卿相叫到单位,一问便知,不过看到现在,我们兴趣反倒没有开头高了。”俞骏道。
向小园笑着问:“不是个张口吃八方,不是个捞偏门的,于是就没兴趣了?”
“当然啊,警察的眼中只会对罪犯情有独钟……看这样呀,应该是个有点小错,不会有大过的小油子,介于普通人和混混之间,这种人的生活是灰色的,想白呢,没机会也没那能力,涉黑呢,又没那胆量,所以只能干这种既拿不起脸面,又得放下身段的活儿了。”俞骏判断道。
“你好像说过,我们中所有人的判断都会是错的,怎么现在给出肯定判断了?”向小园置疑道。
“我给不出他是什么人的肯定判断,但我判断得出,他肯定不是骗子行当的人,就街头最差的毛骗,也看不上他赚的这种又费力又劳神的小钱……我先走一步,你们商量着来,别太累了。”俞骏说道。看得出这组人还有点不死心,他倒真的先行一步了。
一天之内,从见猎心喜到大失所望,心情足够跌宕了,向小园幽幽叹了口气,看着俞主任远去的背影,似乎让她有点落寞。娜日丽小声问道:“向组长,其实找到这样一个人的信息很容易,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即便没有今天的意外,王雕仍然会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我们同样无计可施,而在此之前,我们所有人都认为,他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还得替人扛罪顶缸的毛骗。”向小园答非所问,思索的目光看向了娜日丽。娜日丽莫名有点尴尬,组长没有说出来的潜台词是,反欺诈小组都被这个毛骗耍得团团转,跟了这么久都没挖到哪怕一丁点有价值的信息,连人家最后溜到哪儿了、怎么联系上的、谁来接应的都没搞清楚。
“可这个人……”程一丁犹豫道,“其实我和俞主任的看法一致,像这样活得不清不楚、混得不黑不白的边缘人,在现代城市里还真没什么奇怪的。”
邹喜男看向小园脸色有点为难,赶紧打圆场道:“没事,向组,我们继续盯着,反正也快闲一个月了,都没这么轻松过。”
“盯着吧,随时告诉我情况。”向小园欲言又止,犹豫片刻,还是快步追着俞骏的方向去了。
“干脆别分组了,一会儿看他猫什么地方去了,找着落脚点收工。”程一丁道。
邹喜男追着问:“要找不着落脚点呢?”
“怎么可能找不着?”程一丁不屑道。
“啧,城中村、城边村,还有市里多少犄角旮旯的地方,找不着的时候多了。”邹喜男道。
“抬杠是吧?”程一丁问。
“还真不是抬杠,这类混油的小子,有一千种办法让我们根本查不到他的落脚点,最简单的,他直接去哪个洗浴中心,连洗带休息,出来就天亮了,身份证都不用。”邹喜男道。
“就今儿累死累活挣的那俩小钱,够去消费一回吗?你猪脑子啊。”程一丁挖苦一句。娜日丽哧声笑了。看看邹喜男好不尴尬地给噎住了,她同情地拍拍肩膀以示安慰,直循着陆虎的蹲点方位会合去了。
如果是个固定的地方,摸查信息就容易多了。娜日丽又进去晃悠了一回,带回来的信息是,此人是嘻哈帮KTV的驻场演出,临时的,每周一到两场,每场挣二百八十块,姓甚名谁不清楚,都知道叫小秃子。这也印证了程一丁这位老刑侦的分析,主要是扫黑除恶、涉黄涉毒风声极紧,KTV都不敢经营涉毒涉黄的擦边生意才开发这种新项目,急毛了用嘻哈包装这么老的小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