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理解你的苦衷,但也请你多关注一下我们,不管我们个人认知和层次有多大差异,但我们终结诈骗的目标是相同的。”向小园道。
“同意。”俞骏一拍手,坐正了,直接道,“我其实是不想打击你们的热情,像王雕这种浑球儿用不了多久就会重新进来。你想想,他基本就是在犯罪、落网、看守所、监狱这几个环境里成长的,彻头彻尾的反社会性格已经形成,如果能从他身上找到线索,早就找到了,真以为那些刑警抓住他后会不下功夫审讯啊?”
“所以我们才换一种方式啊。”向小园道。
“没用。”俞骏摇摇头,“从他扔手机卡开始,就应该是联络到团伙了,很快他就会人间蒸发,你明知道他就是去干坏事,但没干之前你没法抓他啊!那,就像这样,想跟着都难了吧?”
“对,他乘一辆面包车离开了,面包车出了村就拐小路,连进几个城中村,外勤无法跟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走了,车牌居然是假的……一辆套牌车,大白天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在路上走。”向小园语气有点郁闷。
俞骏笑道:“市里的都不行,何况城边?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这个人短时间内不会出现了,或者出现的地方可能不会在我们的警务区域。”
“我觉得还可以继续。”向小园道,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俞骏的办公桌上。
“太执着就成固执了,这种毛骗真的意义不大,往诈骗组织层面研判,他们知道的也有限。”俞骏道,没有翻开那一摞纸。
向小园笑道:“是其他事,我打赌,会引起你浓厚的兴趣。”
“是吗?”俞骏不信了,这才翻开,一看,皱眉,再看,眉头皱得更紧了,看了半天,刚抬头要问,向小园替他说了:“电脑根目录,X小组Z字母打头文件夹,那里有摘取的全过程。”
俞骏没吭声,果真是兴趣浓厚了,足足翻看了十几分钟,看完眉头都没舒展开,好奇地问:“这是被骗手机的群众,回头来了个反杀,把王雕堵在村口揍了一顿……红衣服的是请来的帮手?”
“应该如此。”
“咱们跟在背后都追得晕头转向,他们怎么一下子堵上了?难道认识?”俞骏判断道,判断得连他自己都不确定。
“如果认识还勉强可以解释,但如果不认识就有意思了。从案发到现在用了八个小时吧,现在十五点四十分。”向小园道。
“那肯定是认识,否则这种钻犄角旮旯的货色,真不好找。”俞骏道。
“恭喜您。”向小园笑道。俞骏看她时,她脸色一变,成嗤笑了:“答错了,再看相邻的文件夹里,我们刚刚找到那辆宝马车的信息,而且找到了其中两位的身份。”
俞骏不信邪地翻着联网共享文件,打开看时,眼一瞪,整个脸差点贴到屏幕上。找到的两个身份信息,一位是派出所的户籍警络卿相,一位更离谱,110指挥中心的接线员钱加多,那辆车是登记在他父亲名下的。
“天哪,户籍警?接线员?查了没有?他们是不是未经授权登录天网了?是不是查过联网的犯罪信息库?否则那么短时间的骗局里,他们如何定位王雕的准确身份的?”俞骏瞬间怒了。这可能是警察借助社会人员办的黑事,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问题就大了。
“查了,他们根本没有权限,也没有任何非法或者合法登录。王雕的信息已经被我锁定了,任何浏览都会在后台留下IP记录。”向小园道,脸上的笑意更甚,“俞主任,基于最新的消息,您不妨再做一次判断,您觉得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报仇了,应该庆祝一下吧……怎么,又错了?”俞骏不放心地问。
“对,错了……他们在找手机,您信吗?那部被王雕已经卖了的手机,丢手机的钱加多同志根本没有报案,估计他也不好意思报案。”向小园道。
“不可能。”俞骏不信了,直道,“这些丢的手机会被很快刷机、转售,即便找到收赃的,你没证没据,谁承认啊,就是传唤到派出所里,他们都敢跟警察吹胡子瞪眼。”
“今天好容易看到您判断连连失误,我倒期待您能对一次。呼叫邹喜男,让他把信息传过来。”向小园道。俞骏直接电话呼叫着。片刻后,邹喜男干脆从微信上传回了现场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