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吗?”斗十方哑然失笑。
“那在于你的选择,或者像旁观路人听之任之,或者像你父亲同流合污,抑或选择与之为敌。”俞骏说着,开门准备走了,他在一只脚下车的时候又回头道,“对了,你算出我职业生涯遇到过一次重大挫折,是怎么算出来的?”
“言少、谨慎……身上没有官威,这种人都是遭过打击的,没受过打击的处长都是张牙舞爪,要么红光满面官威派头十足的。”斗十方道。
俞骏已经站到车下了,边笑边手指点点道:“有道理,但是你算错了,我不是遭受过一次挫折,而是无数次,被停职过两次,下课过一次,至于检讨,我自己都数不清多少次了……知道我为什么还没脸没皮当着警察,冲在一线吗?”
“为什么?”斗十方好奇问。
“罗曼·罗兰说了,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就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还依然热爱它。警察这个职业也是如此。”俞骏道。
“你是指认清了警察这个职业的真相,会更热爱它?”斗十方道,语气不对。
俞骏笑道:“不,是等你认清犯罪的真相,会更热爱警察这个职业……不想试试吗?看守所里一群没牙的老虎有什么意思,茫茫人海里抓到他们才是挑战啊,呵呵……黑车师傅,再见了,一定要做好选择啊。”
他说着话,拍上了门,上了后车,后车灯亮,启动,驶离。向小园看到了仍在发呆的斗十方,行驶很远都未见那车启动。她好奇地问:“主任,你瞎乐什么?谈得怎么样?”
“称呼一用‘你’,不用‘您’,就说明你情绪不对啊,你在焦虑、犹豫或者生气的时候才用这个称呼,是哪一种呢?”俞骏没正形地问。
向小园直接道:“我是焦虑,总觉得要出事啊,可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哎,你直接说嘛,这位大师能来不?脾气忒牛了,连薛处长都上了。”
“啊,你都说了,这么牛的脾气,怎么可能轻易答应啊。”俞骏笑道。
向小园气道:“啊?还要怎么样啊?那你瞎高兴什么?”
“谈得来啊,所以高兴啊,又称呼‘你’……那你干脆以后别用‘您’称呼了,老换来换去的,明显没把我这主任当回事。”俞骏说着,像故意似的,反而扯远了。
开车的向小园突然笑了,笑吟吟地开着车,反而不焦虑了。等着她着急的俞骏好奇地问:“哟,什么个意思?真不把我这主任当回事了?不想知道结果啊?”
“你这么轻松,不就是结果吗?故意问你一句吧,还卖关子。”向小园笑道。
“瞧瞧,反骗寸功未立,骗人的本事倒见长啊,呵呵。”俞骏笑道,说话平和了。雨夜空荡荡的街上没有人迹,刻意放慢速度的向小园许久不见车驶过,她还是不放心,好奇问:“说真格的,不会有意外吧?他能看穿我们,我们可未必能知道他的心思啊。”
“男儿本自重危行,岂甘平庸负此生……跑不了,是咱们的人。”俞骏自信道。
“评价这么高啊?”向小园讶异了。
“女人看男人,花一辈子可能都看不透;而男人看男人,可能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到心里。”俞骏道。
“嗷——”向小园做了个浑身发麻的恶寒动作,不问他了。虽然不知道谈得怎么样,可俞主任和男人一见钟情的样子实在让她受不了……
无论刮风下雨,都挡不住货栈街商家门前熙熙攘攘的车水马龙。
青狗看看手机已经快八点了,他带着手下几个兄弟四下瞄着,等着电话来,好歹曾经是一呼百应的主儿,总不能折节主动给别人打电话不是?尽管他很想。
“狗哥,那什么杜风头靠得住吗?”有个兄弟问。
青狗点点头,道:“骗我有啥意思?老子现在又穷又横的。”
众兄弟一笑,收债行当失业之后,基本都被打回原形了,穷棍一根。又一个兄弟问:“狗哥,你以前抽奖是咋玩的?要不教教咱们?”
“也不难,设一到五等奖,只要抽,都中奖,最早是五块钱抽一下,最差五等奖也中一管牙膏。哎呀,那时候抽的人多啊,把火车站门都快挤塌了。”青狗回忆着往事,笑吟吟道。
“那不对呀,都中奖,咋赚钱?”一位兄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