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岑小姐风格忽然转变,是在三年前。”
三年前,好多事情都发生在三年前,三年前回卡隆、热雷米被杀、风格转变、甚至上帝之手的出现……
卫来隐约觉得,有一根看不见的重要的线,牵连起许多事,就在三年前。
“帮我查一下具体的日期,不要这么大概,我要顺序,谁先谁后。”
可可树说:“这有分别吗?”
卫来说:“我先把你的鲨鱼嘴扔出门外,然后你跑出去捡——你觉得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可可树面露警惕,身体不觉挡在了挂在床头的鲨鱼嘴前:“那当然是你不讲道理,我很生气!”
卫来说:“那如果是你先跑出去,然后我把鲨鱼嘴扔出去——你觉得又是发生了什么事?”
可可树眼睛滴溜溜转,这就不好说了:“可能是我先揍了你,然后我跑出去,你一气之下拿鲨鱼嘴砸我;也有可能是我让你帮我把鲨鱼嘴扔出来的,要看情况的。”
卫来说:“是啊,谁先谁后,就是这个分别。”
可可树反应过来,不吭声了。
倒是麋鹿叹气,说:“卫,可可树把庭审发生的事都跟我说了,都到绝处了,你还不死心呢?”
卫来笑,问他:“还在学成语吗?”
“在啊。”一说到成语,麋鹿就来了兴头,“我喜欢那种成语,比如三三两两,上上下下,七七八八,别的都好难。”
卫来说:“你往后翻,可能你还没学到呢,我记得应该有,叫绝处逢生。”
是到绝处了,他也就差“逢生”两个字了。
电光石火间,卫来忽然从床上坐起来。
恩努!
岑今说过,热雷米把事情安排的滴水不漏,这世上只有三个人知道,恩努为什么能递出揭发的信件,指出保护区的秘密,甚至给出了完整的名单?
——
刀疤不同意卫来见恩努。
他冷笑说:“卫先生,你杀了我都没关系,但恩努先生如果出事,我担待不起——不仅仅是上帝之手,恩努先生被不少媒体称为‘卡隆的明日之星’,那么多重要的事情都要靠他去推进,我不可能让他冒一点点风险的,懂吗?绝对不可以。”
卫来尽量心平气和:“我只是去跟他谈谈,不是去闹事的。”
刀疤耸耸肩:“你说服不了我,我不相信你。”
卫来真服了他了:“他有那么多保镖!”
“再多的保镖也保证不了万无一失,你跟他‘谈谈’,谈到一半忽然发难,万一那些保镖反应不过来呢?”
卫来忍住气,顿了顿双手送到他面前:“这样,你把我拷上,或者绑上,让人拿枪押我进去,隔着桌子,我跟他谈,可以了吧?”
刀疤不吭声了。
顿了顿说:“我去问问恩努先生的意思。”
卫来说:“你最好去问问,堂堂的‘明日之星’,连个被绑上的、用枪抵着的人都不敢见——我很怀疑你们把明天交给这种人是否靠谱。”
事实证明,“明日之星”还是有点胆量的。
半个小时后,卫来被带去了恩努先生的房间,被有绑拷,也没有枪押。
恩努先生住疗养院更为幽静的后进,这大概是院里唯一一间里外套房——外间是保镖,说是“那么多”有失偏颇,一共三个。
恩努先生住里间,卫来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办公桌后,眉头紧锁着翻看桌上摊放的资料,卫来在桌前坐下,看到庭审时出现过的录音机、信件、照片、日记本,还有其它叠放的、不对外公示的文件资料。
一个和岑今八竿子打不着的高官,除非和自身利益密切相关,否则为什么这么关注这起案子?
恩努抬头看他:“卫先生?”
“是。”
“听说你是岑小姐的保镖,和她关系很亲密?”
“是。”
恩努笑起来:“年轻人,应该有点大是大非,不要被感情冲昏了头脑。”
其实恩努正值壮年,绝不算老,张口就是“年轻人”,大概是身处高位,太习惯去指导别人发表意见了。
卫来不想绕弯子:“你和那个保护区有什么关系?你有重要的亲友在里面待过吗?”
恩努摇头:“都没有。”
“那你怎么会给出揭发的信件和名单?”
恩努这才意识到,卫来是把他当成那位“重要人物”了:“是我收到的,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这个保护区水这么深,热雷米当时,可是卡隆政府的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