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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根凶简(182)

作者:尾鱼

罗韧握住聘婷胳膊,把她从椅子上拉开,自己坐下去。

聘婷不高兴:“小刀哥哥,那是我的位置!”

罗韧抬头看她。

跟往日不一样,脸上没有笑容,目光也没什么温度。

聘婷有点害怕了,她退后两步,垂着头,捻自己的衣角。

罗韧说:“去,把门反锁了,如果何医生回来,你就跟他说,在捉迷藏,就是不放他进来。”

聘婷眼睛一亮:“是跟伯伯捉迷藏吗?”

“是。”

聘婷蹦蹦跳跳,一溜小跑的到门边,把锁扣往里拧了好几道,抬头看到门顶上还有一道防盗栓,又费了老大劲拖了张凳子过来,踩在上面去锁门。

电脑屏幕上,木代的影响还在定格,一双眼睛就那么看着他——罗韧一直认为,木代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一双眼睛清澈的像水一样,喜怒哀乐都看的清清楚楚。

但是现在,他突然觉得,看不懂了。

他看着木代的眼睛,看了很久。

你有什么秘密呢?

☆、133|第⑤章

三天后的晚上,罗韧回到丽江,事先也没跟任何人打过招呼。

家里没人,郑伯估计还在凤凰楼忙活,罗韧先去存放凶简的房间,新装修的灰泥味还没散去,但已经布置的有模有样,所有的地图、线索分析都已经挂上了墙,不了解内情的人,不可能知道房中有房。

依照他之前吩咐的,角落里立了个大的落地衣柜,柜门打开,里头挂满衣服,伸手进去摸索,在最里头的柜板上摸到一个小小的凹槽,用力往边上一掰,柜板就像推拉门似的挪开了。

罗韧矮身钻了进去。

里头的空间狭小,鱼缸被铁架子牢牢固定在边角,四根凶简悬浮水中,简言的甲骨文字发出淡淡的荧光,似乎把水都镀亮了。

而血色的凤凰鸾比之前更长了,环绕着凶简盘旋而上。

罗韧退后两步,凝神去看,心思却并不放在眼前。

前两天,他跟神棍又通过电话,神棍发狠表示:自己近期不离开尹家村了,就是要跟尹二马同吃同住,真诚相交,一定要把他的话给套出来。

“既然他知道点什么,我就得狠狠卯住他,何必舍近求远,没头苍蝇一样乱找呢。”

又说:“人都是感情动物,会被打动的。”

罗韧真是也挺佩服神棍的,这事与他无关痛痒,他这么上心是为什么呢?

细细回想,自己这一路走来,其实都颇为被动,开始为了聘婷,后来萌生袖手之意,但凶简总像是跟他们挂了钩,一万三、炎红砂、木代,个个有牵有连,于是每次不得不迎头再上——不知不觉间,居然也四根了。

到了现在,其实是骑虎难下了,不过,经过南田这一次,罗韧心里隐隐有了种想法。

——凶简这种东西,还是收了的好。

这感觉,有点像之前孤路行车,轮胎被路面斜出的铁刺戳爆,虽然自认倒霉,但他还是会设法把铁刺挖出了扔掉,避免后来人再去遭厄。

略微收拾了一番,先去凤凰楼,这个时间点,餐馆的爆点差不多已经结束,下一轮热闹的,就该是酒吧了。

果然,吃饭的人已经不多,郑伯在柜台里理账,曹严华围着围裙,正收拾清台的桌子。

看到他,都愣了一下。

郑伯皱眉:“回来了也不事先说一声,聘婷还好吧?”

“挺好的,请的陪护也是牢靠的人,聘婷蛮喜欢她。”

他给郑伯看陪护的照片,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微胖,眉眼可亲。

看上去确实靠谱,郑伯略微松了口气,这才想起生意上的事应该跟罗韧交代一下。

“这两天不错,基本到餐点没有空桌子。木代她们午市晚市都来帮忙。刚木代和一万三还在,现在回去忙酒吧了。”

想了想又补充:“你们不在的时候,霍子红那头也经常让伙计来搭手,多亏了她……”

说到这,瞪了罗韧一眼,言下之意是:都像你们甩手大掌柜似的一跑半个月,我这饭馆还开不开了?

罗韧笑,也不去顶他,这么多年,郑伯的脾气他早就摸的门儿清。

果然,唠叨完了,郑伯的气也消了:“吃了没?”

“没。”

郑伯凶他:“没见你出力,白食倒是吃了不少!”

边上的曹严华闻弦歌而知雅意,赶紧进厨房热了份牛肉炒饭出来,外加一碗骨头汤。

端上来了也不走,反而就势在对面坐下。

罗韧抬头看他:“有事?”

曹严华很热情:“小罗哥,你别跟我客气,你先吃,吃。”

罗韧心说:曹胖胖你真是想太多了,我什么时候跟你客气过。

他埋头吃饭,笃定了曹严华是沉不住气的。

果然,期期艾艾,扭扭捏捏。

“小罗哥,我最近对凶简的事做了一点分析……”

罗韧筷子没停,心里却着实有几分诧异,这曹严华跟神棍真是有几分相似之处,有些时候,都没有理由的执着。

他嗯了一声:“你说。”

“按照神先生的说法,我们五个人,身上有凤凰鸾扣的力量,但是为什么是我们五个呢?我想来想去,都不像是随机选中的……”

他掰指头:“第一根,跟你有关,你叔叔还有聘婷都牵涉其中;第二根,跟我三三兄有关,他父母都是因为老蚌出的事;第三根,是红砂的爷爷早年惹的祸;第四根,大家都懂的……”

罗韧看他:“所以?”

曹严华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凑过来:“所以,小罗哥,第五根该轮到我了吧?”

罗韧面无表情:“来,曹胖胖,再过来点。”

曹严华也不蠢,很警醒地往后缩:“干嘛?”

缩的还是慢了点,罗韧起手就是一筷子,正抽他脑门上。

“这是什么好事吗?你还翘首以待?”

曹严华抱着脑袋,没吭声。

他当然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才问的那么吞吐和艰难,但是……

该怎么形容这种心理呢,五个人,同进同出,你们都有,我没有——就好像经常对一万三生出的那种不合时宜的嫉妒似的,总觉得不自在。

于是耷拉着脑袋,悻悻的准备起身。

谁知罗韧又叫住他。

“你家里是干什么的?”

“普通的,在乡下,就是……农民,没农活的时候,就做点手工活,都是……老实人。”

安稳的职业,不像炎红砂的爷爷那样容易因财起邪心,也不像木代的母亲项思兰那么复杂。

“那最近,没什么异常的事吧?”

曹严华摇头,想了想又说:“倒是有喜事,我二表弟要结婚了。”

罗韧笑起来:“这是好事。”

又问:“你不回去参加婚礼吗?”

“我写了信回去,信里还塞了钱。”

这年头,很少有人写信了,而且信里塞钱,不怕寄丢吗?还有,乡下地方,人情最重要……

罗韧又问了一遍:“不回去参加婚礼?”

曹严华含糊着答了句:“不回去。”

……

十点来钟时,凤凰楼关门,曹严华和郑伯两个都要去聚散随缘酒吧——这些日子以来,两家的互搭互助几乎成了习惯,郑伯每晚歇业之后,都要去酒吧帮会忙,没事的时候,也会跟张叔聊聊天,或是杀盘棋。

罗韧犹豫着要不要一起。

没想到这一迟疑,就让曹严华揣摩出许多臆测来:“小罗哥,你今天回来,见过我小师父没有?你都没跟她讲吗?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真是没完没了,罗韧不想给他嚼舌头的机会:“这就过去。”

酒吧里一如既往的热闹,但木代不在,张叔刚支使她出去买东西了。

霍子红把罗韧让到角落的位置里坐下,说:“这一趟,还没谢谢你呢。”

她似乎开始把罗韧当自己人,说话时语气亲近很多,又示意一万三上酒,一万三端了杯b52轰炸机上来,近前时咔哒一声揿开打火机,先温杯,然后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