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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霜河白(92)

作者:倾泠月

“安豫王!”两人惊叫。

来人正是三皇子安豫王,他目光落在风挽华面上,那锋利的剑芒一瞬间便敛起,渐渐的生出柔情。

“那些东西都是我认为最好的,所以我送给你,可我怎知你会不喜欢。这世上美人虽然很多,可我只欢喜你,自那日庆华宫一面,我心里想的全是你。我也不是纨绔子弟,我不会输给那个檀朱雪。”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风挽华,“我是怎么样的人,我是不是无聊之举,我会让你看清楚明白的。”说完了,他一转身便 走了。

留下两人怔怔站在原地。

许久后,风挽华吐一口气,道:“堂堂皇子擅入大臣家后园,该不会也是爹教的‘君子行事,不拘小节’吧。”

“噗哧!”铃语闻言忍俊不禁。

安豫王一路疾步而出,在前院里正碰着了寻找他的葛祺。

“王爷,你跑哪去了,太傅在找你。”

安豫王却不理他,只管埋头走,一路走出了风府。

几日后,风挽华自父亲口中得知,古卢又进犯边城,安豫王在朝上请旨驱敌。

果然,七月初,皇帝封安豫王为“安定将军”,领两万大军奔赴边城。

八月,风挽华再收到檀朱雪信时,他便提到了安豫王。出乎风挽华意料的是,檀朱雪竟对安豫王大为欣赏。说他虽是皇子,却毫无娇贵之气,与边城士兵同甘共苦,又说他腹有畴略知人善用,而且极有胆魄果断勇猛,杀起敌来眼都不眨一下的,真不像是金尊玉贵的皇家骄子。只到边关半月,便已小胜古卢三战,实乃是将将之材,真不愧是先生教出的弟子。还说安豫王与他叙了同门之谊,两人兄弟相称,志趣相投,颇有相见恨晚之感。

风挽华读罢信大是诧异。想这安豫王怎么就和朱雪做兄弟了?转而一想,他们沙场杀敌,同生共生间生出的情谊那自是不同一般。许这安豫王真的是个胸襟广阔的男儿,并不会因私情而罔顾大局。如此一想,便 也放心了。

此后,檀朱雪的信里多少都会提到安豫王一两笔,看来他真的是极为欣赏这位同门师弟。信中说他们一起设阵布兵,一起思考对敌之策,一起纵马杀敌,一起喝酒谈天…风挽华一一看着,为他们能结下这般情谊颇是心慰。朱雪是独子,难得他能与安豫王如此投契,估计真是当他作兄弟了。

然后,转眼间便到了十二月。

十二月初,风挽华收到檀朱雪的信,说他们打了大胜仗,古卢递上降书求和,边城又能得几年安宁。而陛下按功封赏边城战士,檀朱雪被封为“震远将军”。而最令风挽华高兴的却是檀朱雪要回来了,估计年底前便 能到家。

风挽华自得信后,日日眉眼带笑,容光焕发,美胜娇花。每日算着日子,离朱雪回来还有几天。

【番外】任是无情也动人 7

元凯三十四年十二月十日,凯旋大军行至离燕城八十里处休息扎营。

营地里,安豫王在帐中走来走去,满脸阴沉。

刚才众将士围着火堆喝酒时,几位将军变成了众人猛灌的对象,而平日酒量不高的檀朱雪却是来者不拒,有人问“檀将军酒兴如此之高,可是有喜事?”

檀朱雪举杯而起,对着周围的人一脸欢快的朗声道:“对!本将要成亲了!只等回到帝都,本将便要迎娶这世间最美的姑娘!”

顿时满场轰动,人人敬酒相贺,檀朱雪便是拔剑长歌,以住酒兴。

砰!安豫王一拳砸在桌上,重重在榻上坐下。

他与檀朱雪一样打了大胜仗,一样得了大丰赏!

可是,檀朱雪可以欢欢喜喜的回去迎娶他心爱的姑娘,那他呢?

挽华……挽华……

她就要被别人取走了,她怎么可以被别人娶走!

他本也该和檀朱雪一样,欢欢喜喜的回去,欢欢喜喜的去见那个他心心念念日日夜夜都梦到的姑娘!可是,那个姑娘喜欢檀朱雪!那个姑娘要嫁给檀朱雪!不是他!不是他安豫王!他就算打了胜仗当了大将军的了天大的荣誉证明了他不是纨绔子弟,挽华却要嫁给檀朱雪!

挽华!挽华!

你怎么可以嫁给别人!

若这世上……

若这世上没有那多好!

若没有檀朱雪,挽华必会喜欢我!

若没有檀朱雪,那今日回去帝都迎娶挽华的人必定就是我!

檀朱雪……这世上为何有一个你?

若没有你……若没有你……

心里反反复复的念着,猛地,他握拳而起,目射寒光。

“葛祺!”

葛祺掀帐而入,“王爷,唤小人何事?”

“过来。“安豫王示意葛祺附耳过来。

葛祺附耳过去,片刻,他满脸震惊的看着安豫王,“王爷……这……这万万不可!檀将军予国有功,又是难得的人才,王爷……这……这可要三思!“

安豫王冷冷的看着葛祺,“本王的命令你不听吗?“

葛祺心中一寒,抬头看着安豫王,那双眼中尽是冷酷与杀意,顿时脸色一白,半响后垂头。

第二日,大军清晨拔营,走了一日,申时四刻至燕城,安豫王下令在成立歇息一晚,明日再行。

夜里,檀朱雪正在房中看书,死后他的从风府带着的是从重乐端着热汤进来。

“将军,今日天寒,我炖了一碗人参鸡汤,你趁热喝了暖暖身子,早点歇息。“

“嗯。”檀朱雪接过,“你也下去歇息吧,我看完这几页便睡了。”

“是。”重乐退下。

檀朱雪喝过参汤,果然觉得身子热烘烘的,心想重乐功夫不行又胆小,上阵杀敌是就留水准,不过这炖汤的水准却是越来越趋一流了。

又看了会书,觉得身上越来越燥热,屋里似乎有些问题,不由启门走出屋子,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以下起了大学,柳絮鹅毛似的漫天飞扬,遍地已铺上银毯,虽是夜晚,可雪光映照里,四野看的清清楚楚的。只是这屋外的寒风大雪,竟完全让他感觉不到冷,身上反而越来越热,火烧似的难受,气息越发的急,胸口闷痛,隐隐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暗感不妙,即往院外走去,想命人唤个大夫来,却举步艰难,脑袋也越发涨热,思绪也有些迷糊,眼前渐渐的模糊起来,而四肢血脉仿佛要爆裂似的膨胀、火燎似的炙热,身子越发沉重,他张口,想唤重乐,却是一大口鲜血喷洒而出,眼前一阵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