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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霜河白(90)

作者:倾泠月

安豫王却是起身对着父母一笑,“孩儿谢父皇、母后赏赐。”说完便转身走回座位。

风挽华刚定下一颗心,回到母亲身边还不及坐下,便听得这番话,暗想这三皇子的胆子可真大,不由得抬眸透过珠帘往那边望了一眼,便看得一个与自己年纪相当的少年,紫衣玉带长身俊容,眉宇间尽是意气飞扬。

皇帝、皇后看着案上余下的二柄玉如意,思量着反正三皇儿才十七岁,不着急,明年再给他选妃就是,还是先给大皇儿,二皇儿选定了Qī.shū.ωǎng.。正这样想着,却见二皇儿宜诚王亦起身了,他斯斯文文的走至玉座前,行礼,道:“今日母后寿辰,儿臣为母后作诗一首。说着,他便念道:”南极星初现,西池宴复开。双星天上耀,彩凤日边来。花绕笑蓉帐,香飞鹦鹉杯。百年方燕尔,笠鹤下蓬菜。“吟完了,殿中诸人还来不及赞他才思敏捷,他却开口道:”儿臣也向父皇、母后讨个赏。”

皇帝、皇后一听他这话,明白了,这二皇儿估计是仿效三皇儿,也要将选妃的玉如意要走。

果然,宜诚王又道:“儿臣喜欢这柄丹朱玉如意,就请父皇、母后赏了儿臣。”说完了,他倒不自顾便取,却是眼巴巴的看着皇帝、皇后。

虽则说满殿的人都心里知道这玉如意是用来选妃的,可毕竟不曾明说过,而前头三皇儿已“领了赏”,那此刻二皇儿的要求他们又如何拒绝得了。想着二皇儿也才十八岁,不急,点了点头,宜诚王便满心欢喜的抱着丹朱玉如意回了座位。

眼见着案前只剩下一柄玉如意,不说满殿朝臣眼巴巴的看着,皇帝、皇后亦心里打着鼓,不知大皇儿……眼睛不由往太子处一看,果然宜诚王刚坐下,太子也起身了。他从众容容走至玉案前向皇帝、皇后行礼,道:“二弟、三弟都得了赏,想来父皇、母后不会厚此薄彼。儿臣亦喜欢这紫玉如意,还请父皇、母后赏了儿臣。”

皇帝闻言没答话,先是狠狠一眼瞪向了风鸿骞。

虽然隔着数丈之远,可风鸿骞依觉得颈后生凉,暗想回家后是要再写份辞本呈上去,还是呆会儿出宫后连夜便携妻女逃回风州去?

“好,皇儿喜欢便领了去。”皇后却是一口答应了。其实她心里也甚是无奈,可眼下见过了风家姑娘,三个皇儿又怎肯屈就,反正大皇儿也只十九岁,明年再选妃也不算晚。虽是这般想着,可心里却怨着皇帝,说什么亲眼见过了才能选得最好的儿媳,早知道一纸诏书下到风家纳他们家女儿为太子妃不就好了!如今……可怎么是好,这风挽华只有一个,三兄弟可不要因她而生了嫌隙才是。转尔又一想,三个儿子都是她生的,一贯兄弟情深,总不至为一个女子而生分了……

太子领着他的紫玉如意回坐了。

“臣敬陛下与娘娘一杯,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风鸿骞举杯起身。

在他的引导下,诸大臣亦纷纷起身向皇帝、皇后恭贺,于是便又是一轮觥筹交错,又一翻丝竹歌舞,寿诞依旧热热闹闹的欢欢喜喜的进行。

只是,那一日里,失望的人多,欢喜的人少。

【番外】任是无情也动人6

自皇后寿宴后,风府忽然间门庭若市。

以前虽则来风府拜访的人多,但大多皆是真心实意向当代文豪风鸿骞来请教学问的,少数则有些醉翁之意。而今,这来风府的虽则依是以请教为名,可更多的却是旁敲侧击的打听着风家小姐的事,有的甚至是一日来三次,幻想着能与风家小姐“巧遇”。

这些客人虽多,但风家夫妇一点也不烦恼,礼数周到的打发了就是,最让他们头痛的却是三位皇子。

明明庆华宫里风挽华说过对“檀木”情有独衷,风鸿骞亦委婉的透露出已将女儿许与他当年在风州收的弟子檀朱雪,可三位皇子却是痴心不改。

三皇子每日都会来风府报到一趟,每趟来都会带些珍贵礼物,今日是明珠玛瑙,明日便是珊瑚美玉,后日猎了火狐、白虎送了皮毛来…什么名贵稀罕便送什么,还打听到风挽华喜欢牡丹花,硬是弄了几株牡丹名品连根带盆的送来了。

二皇子倒不似三皇子来得勤,只不过他忽然间才思大发,写了许多的诗词,每一首都深情哀婉,闻者恻然。某一日风夫人忽然对风鸿骞说帝都如今纸都涨了两银络了。风鸿骞不解。风夫人说,足下高徒二皇子写了一篇《思华赋》,闻说是文词绮丽情思缠绵,令得帝都文人趋之若鹜,家家抄写,一时帝都纸贵。

太子毕竟是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要稳重从容多了,不似两位弟弟这般的痴狂。他只是隔着几日的来向风太傅请教政事,而且他每每到来也确实是有事相询,件件正经,次次言事。只不过是每次来都是从早谈到晚,一日三餐都在风府解决了。

帝都里早有传闻,说风家小姐才貌绝世,如今皇后寿宴上许多的人都亲眼目睹,证实风家小姐确有倾国之容,又再加上三位皇子如此行为,一时帝都街头巷尾茶楼洒馆,人人谈论的都是风家小姐,还猜测着她最后会嫁给哪位皇子,甚至于还有人设了赌局,据闻,目前看好太子的人最多。

风鸿骞曾与夫人吧曰,三位皇子皆是才貌不凡人品贵重,无 论哪一个当女婿他都乐意,只可惜他只有一个女儿,要是多生三个就好了。

夫人则问他,若让他选,会选谁当女婿?

这个问题,风鸿骞完全不用深思熟虑,便道虽则四位弟子他一视同仁,但心底里却更愿意朱雪做女婿。

当然,夫妻两的私房话全帝都都无人听得。

而对于满帝都的关注,对于府中络绎不绝的访客,风挽华却是心静如水。

以前,她还会出府去郊外、城中游逛,而今,她每日只呆在闺房里或后园,看书、弹琴、作画、刺绣……然后数数日子,朱雪去了多久了。

檀朱雪远在边关,自然不可得知帝都之事。他依旧每月一封书信,述实在边城的日升日落,说着边城将士的豪迈与思乡,轻描淡写的带出两句沙场厮杀的残酷与血腥。

那日,风挽华读罢檀朱雪的来信,面上虽未带出,心里却添了几分担忧。战场上刀剑无眼,朱雪虽然习了一身武艺,可面对着千军万马,面对着刀林箭雨,若有了一个万一…心中这么一想,顿时便胸口一窒,有些喘不过气来似的闷。起身,步出闺房,往后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