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华纯然细看那丝帕,指着帕上图案道,“这乃我亲手所绣,我自识得。”
“原来这蛩蛩距虚为公主所绣。”丰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公子也知这是蛩蛩距虚?”华纯然听得心头一动,这乃上古传说中的异兽,别说识得,便是听过的人也是少有,想不到他竟也知……
“呵呵……华美人,你知道这丝帕是如何到他手中的吗?”风夕忽然插口道,一边还绕着那株牡丹左瞅右瞧的。
“纯然正奇怪呢,风姑娘可解惑吗?”华纯然回首问道,却见这个白风夕一张脸已趋在花前不到三寸之距,手指还在拨弄着花蕊,看样子似是想将花蕊一根根数清。
“哈哈……我当然知道啦。”风夕笑道,抬首回眸,目光诡异,“就是那风啊它吹啊吹啊……将这丝帕吹到千里外的长离湖畔,然后就从天而降,落在这只黑狐狸手中。”
“呵呵……风姑娘真会开玩笑!”华纯然以袖掩唇,咯咯浅笑,螓首微垂,仪态优美,风姿动人,眼眸扫过,眸光如水,流波盈盈,欲醉天人。
“唉,美人一笑,倾城又倾国。”风夕喟然而叹,手一挥,带起一阵轻风,剎时满园牡丹摇曳起舞,“便是这号称国色的牡丹也为之拜服呀!”
“哈哈……若得与风姑娘相伴,纯然定笑一生!”华纯然再笑,笑声高昂清脆。她自幼容貌出众,听过的赞美不知有几多,可这个白风夕不过随意几言,却让她从心到身,皆感轻松愉悦。
“那也不好,难道光顾笑,都不吃饭了吗?饿着了你我会心痛的。”风夕摇摇头,手抚着肚皮,“而且我可是凡人,需得五谷养我这肉身。”
“风既然将我丝帕吹至两位手中,复又将两位送至我前,这也是奇缘,便让纯然稍作地主之宜,招待两位如何?”华纯然止笑道。
“那太好了!”风夕拍手道,“我早就想叫你请我吃饭了!”
“丰公子可赏脸?”华纯然再问一旁正端详着那株黑牡丹的丰息。
“这株牡丹想来是公主精心培育的新种。”丰息手抚花瓣,微微叹息,“如墨似雪,端是奇绝,只是不适合种在这个牡丹园。”
“哦,为何呢?”华纯看着他,忽觉得眼前的人竟极似那花。
“这花啊,要么遗世独立,要么傲然倾世!”丰息回首,黑眸如夜。
华纯闻言心房忽猛然一跳,耳膜震动,那是心跳之声,久久回响,目视丰息,半晌无语。
“喂,两位!吃饭比较重要啦!”
耳边听得风夕的召唤声,转身看去,只见她在花间飞跃,白衣飞扬,长发飘摇,足尖点过,却花儿依旧,未折未损,未残未败,口中一边还哼着不知名的歌儿:“当春风悄悄,杨柳多情,我踏花而来,只为看一眼妹妹你的笑颜……
十三、落华纯然
落华宫纯然公主最宠爱的侍女凌儿这几天有些不开心,又有些开心。
不开心的原因便是此时霸占纯然公主床榻酣然大睡的人!
想想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风夕,凌儿便一肚子不满!这个公主十分推崇喜欢的、所谓的“风女侠”,在宫中这么多天,却未见其有什么出色之处,真不知那么高的名声是如何得来的!
基本上,这些天来她指尖大的事也没做一件,大半的时间都是在睡觉、吃东西,标准的一好吃贪睡的懒虫,而另一小半时间则用来和其它宫女调笑、嬉闹。
无声无息的突然出现在你身后吓你个半死、摘一朵花儿一定要戴在你胸前、白天告诉你多彩有趣的江湖生活,让你心痒难禁,晚上却和你说恶鬼、色鬼、赌鬼下地狱的惨事,让你彻夜不敢眠。
别看她每天白衣长发,毫无修饰,偏偏她却熟知各国仕女衣饰妆扮,教这个画什么笼烟眉,教那个抹什么泪线腮,指点这个梳什么惊鸿髻,再告诉那个今年流行天香染袂……
弄得整个落华宫的宫女全围着她转,这个问“见到夕姑娘没”,那个问“夕姑娘又溜哪睡去了”,又或是“夕姑娘,这是我今晨采的花茶,你尝尝”,“夕姑娘,这是我做的点心,你快趁热吃”……这些个宫女都快忘记落华宫的真正主人是谁了!
而让她开心的嘛,凌儿眼角瞟向花园中暗香亭内正与公主对弈的丰公子,看到那临风玉树般的身影时,一张脸儿便涌上一抹霞晕,一颗心也如小鹿般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