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驸马!风王回无回谷了!”帐外忽传来急促的叫唤声。
两人闻言急步出帐,但见对面白凤旗飞扬于暮色之中,格外鲜明。
“她似乎永远在你的计划之外。”玉无缘看着对面涌动的风军,听着那远远传来的欢呼声,微微叹息道。
“风惜云---实为劲敌!”皇朝目光遥望,神情却不是沮丧懊恼的,反而面露微笑,笑得自信而傲然,“与这样的人决战才不负这个乱世!这样的天下、这样的人才值得我皇朝为之一争!”
“无回谷之战或要正式展开了。”玉无缘抬首望向天空,暮色之中,星辰未现,“其实无回谷不应该是你们决战之处的,你的另一步奇兵……”
“那一步奇兵连我都未敢肯定,风惜云她岂能算到。”皇朝负手而立,紫色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高大挺拔,一身傲然的气势似连阴暗的暮色也不能掩他几分。
“王,您终于回来了!”
风军王帐中,风云诸将一把冲进来兴奋叫道,就连伤势未好的修久容也来了。
“嗯。”相较于众人的兴奋热切,风夕却太过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漠。
“久容,你的伤势如何?”眼眸轻轻扫过修久容的面容,那脸上的伤口因伤处特殊不好包扎,所以只是以伤药厚厚的敷在伤口处,凝结着血,粗粗黑黑的一道,衬得那张脸十分的恐怖,心不自觉的一抖,眸光微温而痛。
“谢王关心,久容很好。”修久容躬身道谢,微微抬脸,脸上是一片坦然,未有痛,未有恨,未有怨,未有悔!
“伤势未好,不可出营,不可吹风,不可碰水,这是王命!”风夕的声音冷静自持,但语意却轻而柔。
修久容闻言的那一剎那,眼眸一片灿亮,抬首看一眼风夕,垂首,“谢王!久容知道!”
风夕微微颔首,转首看向齐恕,“齐恕,我不在之时,谷中一切如何?”
“嗯……”齐恕闻言不由看看其它三人,他三人同样看看他,“嗯,自王走后……嗯……”
这要如何说呢?齐恕看看安坐于椅上等着他报告一切的风夕,想着到底要如何说呢?
基本上,在风夕离谷后,这谷中……嗯,风云骑基本上没有做什么事,至少没有与华军交过一次锋,可是你要说没做事,可他们又做了一点点事,只是不大好拿出来讲罢了。
五月十五日辰时。
他们前往丰息的帐中听候安排,只得到一个命令:在巳时完之前要找到一百三十六块高五尺以上、重百斤以上的大石头。然后丰公子便潇洒的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而他自己---据说---闭目养神半日,未出帐。
因王说过,不在之时必得听从兰息公子的命令。所以他们虽一肚子疑问,但却依然领人去找石头,动五千将士,总算赶在巳时完之前将一百三十六块符合他要求的大石采回。
五月十五日酉时。
丰大公子终于跨出营帐,指挥着一干士兵们将大石头全搬至两军相隔的中心地,然后挥退那些士兵,就见他一人在那观摩了半晌,再然后就见他袖起……石落……袖起……石落……那一百三十六块、上百斤重的大石,公子爷他只是轻松的挥挥衣袖,那些石头便全都听话的落在某个点上。
待弄完了一切,丰公子拍拍手,然后丢下一句:所有风云骑将士,皆不得靠近此石阵三丈以内!
他们跟随风夕久已,自问也熟知奇门阵法,但对于他摆下的那个石阵,却无法看出是何阵,只是稍靠得近,身体便不由自主的生出颤栗之感,仿佛前面有着什么十分可怕的妖魔一般,令他们本能的生出畏惧之感。
五月十六日。
华军一名将军领兵一千探阵,当他们禀告于丰息时,丰大公子正在帐中画画,画的是一幅墨兰图,闻得他们的禀告,他连头都没抬,手更没停,只是淡淡丢下一句:让他们攻吧。
而结果……那一次,是他们第一次见识到这个与女王齐名的兰息公子的厉害与可怕之处,也打破了他们心中那个看起来温和无害的公子形象!
一千华军进阵,却无一人生出!阵外的他们清清楚楚的看到……看到那一千华军全部如被妖魔附体一般完全丧失理智自相残杀……他们并未出战,只是看着,但比起亲自上阵杀人……这……更让他们胆寒!
曾经以为血凤阵已是世上最血腥的阵法,但眼前……这才是世上最凶、最残的阵法!血凤阵至少是他们亲自参与的战斗,那些热血还有是他们自己挥洒的!可眼前的……未动一兵一卒……那些华军的刀剑毫不由豫的砍向自己的同伴,砍得毫不留情、砍得凶残无比……但见断肢残臂飞落,鲜血飞溅……原来站在阵外看着敌人自相残杀竟是那样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