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大事不好了!大师兄被影盗给偷走了!你看,这是影盗留下的。”气喘吁吁的徒弟将手中纸条送到师父面前。
季庄接过,展开。
谕浅碧派:
予常闻贵派乃武林第一剑派,剑法之多,剑招之奇,武林无可相比。所以予想将贵派之天下无双的剑谱皆收藏至予之宝库,特至贵派剑阁一探,然剑谱之众非予一人可取也,甚令予为难。又知贵派大弟子任杞乃绝代奇才,已会五十套剑法,实乃活生生之“剑谱”也,故予携其同归,待予兴尽时当还之。勿念勿扰。
影盗·叶空影
“师父,怎么办?”报信的徒弟急切地问道。
“这影盗好大的胆子,竟敢偷到我们浅碧派来了!”有弟子叫嚷道。
“这影盗上次还把明二公子给偷走了呢。”有弟子忽然想起年前之事。
“师父,这影盗实在太嚣张,偷完了明二公子又偷走我们大师兄,抓到了要好好惩治。”有弟子则道。
殿中那些因刚从床上爬起来所以衣衫不整的弟子们纷纷发表意见。有的说首要之事是找回大师兄;有的说应该发出武林帖,号召群雄抓这嚣张的影盗;有的则说影盗的癖好怎么这么怪,竟然偷大活人;还有的则等师父拿主意。
面对殿中神色焦急的众弟子,季庄伸手弹了弹衣上的茶叶,然后慢慢悠悠地道:“这影盗不是说了么?‘兴尽时当还之’,所以没啥好着急的,反正会送回来的。”
“啊?”殿中众弟子听了全都傻了眼。
“没啥好担心的,你们都各自忙去吧。”季庄挥挥手,然后起身用早膳去了。
殿中的弟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了半晌,然后在三师兄、五师兄的带领下纷纷回去了,有的梳洗,有的练武,有的打坐。反正在大师兄身上耗了无数心血的师父都不着急,他们急什么。
而那个时候,就在离浅碧宫不远的一个山洞里,任杞被人解开睡穴,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的是一双碧色的眼睛,光华流溢,比之那碧玉春水更加莹润生动,然后看入的便是一张妖美绝伦的脸,正绽着一抹浅笑,似乎对自己颇有兴趣。
“醒啦?”那声音清魅酥骨。
“嗯。”任杞动了动眼珠,意识慢慢清醒,看清了面前的人,顿时跳了起来,只是没能成功跳起,这才发现自己四肢没法动弹,穴道依旧封着呢。只不过他此时没工夫想这些,而是一脸惊异地看着面前的紫衣女子:“你……你……你……兰七少!你……你怎么这个样子?你……你是女子?”
眼前的人虽然装扮不同往昔,可那双碧眸、那张妖美的面容,他自然不会认错,就是小师弟的那个未婚人——兰家家主兰残音!当年在英山上,小师弟为了这人是男是女可是大哭了一场,而到最后,他也没弄清这人到底是男是女,可此时……确确实实一身女装,容华慑人,比之那武林有名的美人秋横波、花扶疏的美貌,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是女子,自然如此模样。”兰七一脸的理所当然。
“你……你真的是女子?”任杞犹有些狐疑。毕竟在英山上小师弟也说过,这人着男装时就说自己是男人,着女装时就说自己是女人。
兰七碧眸眨眨,极是诚恳地道:“难倒任世兄要我脱衣服验明真身?”说着手竟真的搭在腰间,似乎打算宽衣解带。
任杞的脸顿时红了,赶忙道:“别……我信。”眼睛再溜一圈兰七,看她身段窈窕,哪里会是个男子。
“任世兄信了就好。”兰七微笑,手中玉扇打着转儿。
“我怎么会在这里?”任杞问。他被兰七一番惊吓算是彻底清醒了,这会儿回过神来自然便想起自己好好地睡在房中,怎么会到了这里,而且还动弹不得。
“因为我把任世兄偷出来了呀。”兰七刷地摇开玉扇,答得平静自然,笑得妖娆魅惑。
“啊?”任杞一愣,“偷出来?”他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还在梦中,否则怎会听到如此荒唐的话语。
“是呀。”兰七笑眯眯地看着他,“任世兄是浅碧派最珍贵的宝贝,所以我特意去世兄偷了出来。”
兰七与明二自墨州回来后,决定要让风平浪静的江湖偶尔再掀几朵小浪花,所以要继续“盗取各家各派独一无二的至宝”这项伟业。
这一日,两人经过了风州,想着武林名门浅碧派不就在浅碧山上吗,而浅碧宫里独一无二的至宝会是什么呢?
两人一番思量,然后兰七想到了任杞。
作为风国皇室曾经的行宫,浅碧宫里的宝物肯定不少,只是要论到独一无二的,放眼整个武林,便是放眼以后数十年,只怕这个吃了很多凤衣丹以至于功力深厚百毒不侵、三十岁不到便会五十套剑法的任杞才是最最独特的,而浅碧派最珍贵的宝贝肯定也是这位掌门弟子。于是乎,两人打定主意要把任杞从浅碧山上偷出来。只是浅碧派多是一流高手,况且还有个与洺空齐名的人物——季庄,所以两人便趁着黎明前,夜最黑、人睡得最沉的时候,悄悄潜入浅碧宫里,将熟睡着的任杞偷了出来。
而任杞听着她的答话又是一呆:“偷我?偷了做什么?”难道兰七真是妖怪不成,要食活人血肉?
“这个嘛……”兰七一听这话,玉扇一合,抵在下巴上,碧眸上下打量着任杞,倒似真的思量起来。
任杞被她一看,顿时有些头皮发麻。
兰七一见他的反应,不由得心头一动,面上浮起妖异的浅笑:“原来任世兄也生得这般好看呀,我以前都没发觉。”
被兰七那双碧眸上下大量着,任杞已有些发冷,再听得这话,顿觉脊背生寒:“你……你想干什么?”
兰七抿唇一笑,一双碧眸灿若明星,玉扇一伸,挑起任杞下巴,又邪又魅地道:“自然是……采阳补阴了。”
任杞瞠目。
兰七微笑。
“采……采……采阳补阴?!”半晌后洞中才响起任杞变了调的声音。
“对呀。”兰七笑得很是欢快,盯着任杞,碧眸亮得慑人,好似能剥下他一层衣袍般,“任世兄还是童子之身吧,那更是滋补呀。”
于是乎,老实人宁朗的师兄——大老实人任杞,被吓出一身鸡皮疙瘩,惊恐地瞪着兰七:“你……你可是小师弟的未婚妻,你可不能……不能做这等事!”
兰七听他这话不为所动,玉扇沿着任杞的下巴慢慢地往下滑动,一边笑道:“宁朗自然是我的正室,说来本少娶了十七位夫人,那便从今日起,也娶齐了十七位夫婿吧。”
“你……你身为一派之主,竟然……竟然……”那玉扇凉凉的,每往下滑一点,任杞便紧张一分。他本来正在就寝,所以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月白中衣,等到兰七玉扇挑开他的衣襟露出胸膛时,他已是汗如雨下,急急唤道:“你……你快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