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书库 > 琢玉(246)

琢玉(246)

作者:墨书白

“秦宫主说得对!”

早已惶惶不安的小宗门立刻出声,当即改了称呼:“他们若是以小宗门作为养料,最终威胁到的还是三宗四族,如今云泽仙界应该上下一心,对外御敌。强者保护弱者,弱者辅助强者,秦宫主,”那小宗门的掌门看向秦衍,讨好道,“您说可是?”

“肖掌门说得是,”秦衍点了点头,看向周遭道:“我提议,从今日起建立仙盟,小宗门核心弟子全部送到鸿蒙天宫,严加防御,每个宗门成为一个监察点,随时通信,一旦出事,各宗一起前往支援,各位以为如何?”

“秦贤侄这个说法,倒是不错,”沈梦阳笑起来,“就是不知这仙盟之中,掌控各宗之事的说话人,秦贤侄觉得当是谁呢?”

“那自然是秦宫主。”杨俊当即出声,“鸿蒙天宫本就是当年叶澜剑尊带领云泽疾退魔修后所留下,以宫主为决断人,百宗辅佐,如今再遇战事,宫主自然就是盟主了。”

“杨宗主,你这话……”

“我同意杨宗主的话。”

苏清辉突然出了声,所有人看向苏清辉,苏清辉端了茶杯,平淡道:“以目前对这些魔修的了解程度来说,由秦宫主任仙盟盟主,统领大局,再适合不过了。”

“可是……”

“梦阳宗主,”人群里终于有人听不进去了,直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三宗四族还要争这个位置啊?这事儿生死攸关的事儿,您要抢宫主之位,等这事儿完了,我们谁都不说话。”

“是啊。”有人带头,许多人纷纷不满起来,“梦阳宗主,方才秦宫主怎么护着大家您也知道了,论修为、论才智、论身份,秦宫主当仙盟盟主都是理所应当,您也别争了。”

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语,大帽子压上来,沈梦阳一时也有些难堪,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住,低喝道:“行了,就让他当。”

秦衍淡淡瞟了沈梦阳一眼,也没多说,转头就开始同所有人说清楚仙盟的建制。

仙盟的核心方案,其实就是让所有人尽可能的待在一起,不要给这些魔修抓单的机会。

他们目前还并不算强大,但若是交战过程中不断给他们吸食修为,后面就算是秦衍,怕也没有什么办法。

为了实现这个方案,就要以鸿蒙天宫为据点,囊括所有门派的核心修士,然后各大门派建立多重联系,立下随时听命调遣,互帮互助的血誓。

秦衍把这些事情做完,安置了各大门派之后,便折回受伤的弟子那里,和谢玉清核对了受伤弟子的情况,然后他才回了揽月宫。

他刚到宫门口时,便见傅玉殊正和沈青竹在正殿下棋,秦衍进门之后,傅玉殊抬起头来,笑了笑道:“人已经醒了,你进去看看?”

秦衍点了点头,朝着傅玉殊行了个礼,随后便朝着寝殿走去。

沈青竹看傅玉殊落了棋子,低声道:“他们的事儿,你就这么认了?”

“有什么不认的?”傅玉殊笑了笑,“他喜欢那个人,又没伤天害理,我有什么好不认的?”

“你和蔺尘感情这么好,”沈青竹语调平淡,“以前又常说想要个孙女,我还以为你会劝说他们一番。”

“老沈啊,”傅玉殊叹了口气,“这就是你想茬了,我是有我的想法,可是这关长陵什么事呢?”

“其实父母与儿女,最密切的关系就是在‘养’这个字上,他年少时候,我善养他,这是我的责任,我养了他,他不能干涉我更多;而如今他长大了,他孝养我,便是他的责任,而除了孝养我以外,他要做什么,我也不能干涉太多。他喜欢一个什么样的人,那是他的事,我若多管,便是我的不是。”

“你倒是想得开。”

沈青竹落了一颗棋子,又想起来:“蔺尘的神魂怎么样?”

“养着呢。”

傅玉殊抬手摸上旁边的檀心剑,露出几分温柔来:“再多养几年,便好了。”

傅玉殊和沈青竹说着话,秦衍来到寝殿门口,之前觉得有许多话,如今听着傅长陵醒了,他一时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不知道说什么,也有些怕见傅长陵,站在门口站了许久,傅长陵恍惚中睁眼醒来,察觉有人站在门口,他撑着自己直起身来,便看见站在门口的秦衍。

他衣衫上还沾着血,明显是忙了一天没有休息过,两个人静静对望着,傅长陵笑起来:“师兄,你进来说话吧。”

秦衍听了他的话,走进屋来,站在傅长陵身边,两人静默着不说话,傅长陵缓了片刻,抬手道:“师兄,坐吧。”

秦衍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坐了下来,秦衍是个不喜欢说话的人,傅长陵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过去说了许多,现在想来,都觉得可笑,他总觉得,自己似乎说什么都是错,于是哪怕生来也是个话多的人,此刻却什么都不敢再说了。

两人静默了许久,秦衍终于开口:“你……还好吧?”

“托沈叔的福,应当没事。”

傅长陵说完,想了想,怕秦衍当他在与他冷战,故意甩脸色给他看,傅长陵便又找了些话题,继续道:“沈叔给了我用了上好的丹药,过几日就好了。我休养几日,怕是又要启程。”

“去哪儿?”

秦衍听着他说他要走,声音便哑了几分,傅长陵笑起来:“我似乎遇到你上一世遇到那个人。”

“他让你当魔修?!”

秦衍厉声抬头,傅长陵见他这样说话,就只是静静看着他,神色中带了几分怜惜,几许遗憾,混杂着心疼和悲伤,静静注视着他。

秦衍一时有些茫然,他以前大约会将这种茫然咽下去,可此刻他却没有忍住,轻声道:“你在看什么?”

“我就是想,”傅长陵笑起来,“师兄上辈子一定过得不好。”

“没有……”

“所以才会听闻我要经历师兄要经历的事时,有这么大的反应。”

秦衍愣了,他听着傅长陵的话,竟突然不知道怎么回应。

傅长陵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可是上一世,他内心深处,却当真不觉得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