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消费公众同情,消耗公众资源,骂她诬陷,骂所有支持她的人。
还有很多人提出各种各样关于女性污蔑男性该如何保护自己的疑问和帖子,给她取了个“叶仙人”的外号,谁要是反驳,就问对方“怎么,你也想当叶仙人?”
“叶仙人警告”
“叶仙人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以儆效尤。”
这一场反转,简直网络上巨大狂欢。
但相比上一次,叶思北却显现出了一种超常的淡定,她可以平静看所有的言论,有时候秦南发现她在刷帖,抢了她的手机,她就抬头安抚他:“没事,我就看看。一群耍嘴皮子的,我还见得少吗?”
这样的叶思北,让他害怕又无措。
他不敢开口问她什么,又不敢不管,只能悄悄观察她,怕她做出什么傻事。
他有些看不明白叶思北在想什么,又隐隐约约感知到。
两人一起吃过饭,叶思北找了个综艺,她靠在他肩头,和他商量着去省城的具体日子。
“11月1号吧?一个月刚开始,吉利。”
叶思北想着,秦南应声:“好。”
“我这两天先租好房,陆陆续续开始搬东西,到时候把所有东西放在车上,开车就走了。”
叶思北说起来,声音里带着向往:“到了省城,你工作,我备考,你养我吧?”
“当然。”
两人商量好,看了一会儿后,秦南就觉得困,他起身去洗澡间洗澡,出来就看见叶思北热了牛奶:“喝一口牛奶,睡得好一点,你最近睡眠都不行。”
“嗯。”
秦南点头,看了看浴室:“你不去洗澡?”
“洗。”
叶思北进屋洗澡,秦南低头看着牛奶。
叶思北从来没在睡前给他主动倒过牛奶,想了想,他拿着杯子到了厨房,直接倒进水池,冲洗干净水池后,拿着牛奶杯放到床头,然后睡下。
叶思北洗完澡出来,看见床头的牛奶杯,稍稍安心。
她关了卧室灯,走到客厅,打开客厅书桌上的台灯,然后翻开一个本子,打开手机。
败诉第二天,她就从网上网购了一个gps定位器,粘贴在了范建成车下,她每天都用手机定位他的位置,两个星期就摸清了他的生活轨迹。
她挑选出了他一些常去的地方,然后找到时间,一一悄悄跟过去,确认他是去做什么,几个人,在哪里,是什么环境。
范建成每天上下班,走昌仁路回家,周二会去公司不远处的宾馆,她跟着去了一次,发现是和陶洁在一起,她偷偷拍了照片。
范建成每周六会去一次水浴中心,一呆一下午,那是他放松时间。
他周日会送孩子去上补习班,范雯雯有好几个补习班,一去就是一天。
叶思北一一跟过他去的地方,然后发现了今晚这个位置。
每周三,范建成都会出城,在城郊一个极为偏僻的地方,叶思北没去过那里,但范建成这几个星期,每个周三晚上都去。
六点半出发,半个小时车程,第二天凌晨才会回来。
她前些天按照地图白天去了这里,发现都是些烂尾楼,根本不见人的踪影,她不知道范建成晚上去这里做什么,但她想,可能得在那个时间去,才会明白范建成到底在做什么。
她在本子上勾勾画画,用符号梳理自己的思路。
等了一会儿后,她看了看时间,关上台灯,走进屋子,秦南打鼾的声音响彻房间,叶思北小声唤了一声:“秦南?”
秦南没回应她,叶思北放下心来,她猜想,是牛奶里的安眠药起了作用。
她从床头悄悄拿走车钥匙,取了雨伞,蹑手蹑脚出门,在她轻轻合上门那一刻,秦南睁开眼睛。
他快速起身,看着叶思北下楼。他想了想,从房间里翻找出雨衣,套在身上,就急急冲了下去。
外面下着夜雨,十月份的雨细腻缠绵,一下就没完没了。叶思北撑着伞下楼,走到秦南车边,打开车门坐进去。
她小心翼翼开着车出门,秦南穿着雨衣,急急赶下楼,骑上摩托车,就跟上了叶思北。
两人一前一后穿梭在雨里,秦南在大雨里看着叶思北前去的方向,他心中满是疑问。
她到底要干什么,想做什么?
都已经决定不上诉,说好了要放弃,说好了要离开这个城市,大家一起重新活过这辈子,她还想做什么?
他不敢想,细雨如针,摩托车加速后,迎面吹来,更觉细细麻麻地疼。
叶思北车开得小心,半个小时车程,她开了快五十分钟,终于才来到白天看到的地方。
她不敢直接开着车过去,那个地方她知道,车在晚上过于醒目,很快就会被人发现。
她远远停下车,冒着雨步入人高的草丛,拨开草丛往里走。
秦南就停下摩托车,老远跟在她后面。
两人一路拨着人高的草,一路艰难前行,离定位的地方越来越近后,叶思北来到草丛边缘,先看到的就是范建成的车。
除了范建成以外,这里到处都是车,有本地的,有附近好多城镇。
烂尾楼在夜里寂静无声,只在远处,隐约有些灯光。
叶思北咬咬牙,从草地里出来,就往着灯光处狂奔过去,秦南跟在后面,和她穿过烂尾楼的一楼,离灯光越来越近,老远就听见人声:“开!开!开豹子!”
听见声音,叶思北不敢再上前,她猫着腰,爬上烂尾楼的二楼,从高处往下看。
就看见最远处一个小院子,那个院子白天空无一人,此刻却灯火通明。
有很多人聚集在里面,筛子声,叫骂声,男人女人的嬉笑声混杂在一起,犹如鬼城打开,到处都是魑魅魍魉。
叶思北老远静静看着,秦南在另一栋楼里看着叶思北的背影。
两人等了好久,到了两点,小院房门打开,范建成和一个光头男人笑语晏晏走出来,范建成摆摆手,先行离开,男人大声招呼他:“范总,下次再来玩。”
“大,押大!”
有人激动的喊声从房间里传来,叶思北隐约明白,这大概是个地下赌场。
她看着范建成回去,从这个小院走到停车的位置,大约有五百多米的距离。范建成停得更远些,他甩着车钥匙,哼着小曲走到车边。
有那么一瞬间,叶思北想就这么扑出去,狠狠咬上他脖子,看他鲜血直流,抽搐着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