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宗门进来,先看心性,根据心性分成问心剑和多情剑。我师兄小的时候,不会笑,对大家都没感情,我就记得以前他刚进宗门,长得好看啊,我和我妹妹,对,那个天下第一大美人,苏枕雪!”洛行舟颇为骄傲,“解释一下,我妹随母姓。那时候我们就一直去找他玩,天天给他吃的,结果有一天我们偷偷跑去后山玩,刑罚堂长老一来,问他,他一点都不包庇我们,什么都说,我爹一看,问心剑好苗子啊!”
洛行舟拍手:“冷心冷情,大道至公,”抬手一指谢孤棠,“生死之界最佳守护者,我师兄,谢孤棠!”
听着这些话,秦婉婉和简行之不由得多看谢孤棠几眼,谢孤棠神色平静喝酒,翠绿听着,有些好奇:“谢孤棠看上去不是你说这种人吧?”
“你是不了解他,”洛行舟摆手,“问心剑什么样,我们宗门最清楚。其实我师兄人挺好,”洛行舟有些难过,“但大家都不敢和他太接近,太近了,以后他去死生之界,一守几百年,想着难过。”
“死生之界,”简行之听着,有些奇怪,“到底什么地方?”
“死生之界,就是天剑宗镇压的一处邪地,里面封印无数妖魔,现世可致天下大乱。这些妖魔为了出来,会在封印处不断放出邪气干扰人心智,普通人无法抵御,故而每一代看守者,都需为问心剑,冷心冷情,不受邪魔所扰。但问心剑修炼对修炼者要求极为苛刻,所以死生之地的守护者,进入死生之地后,必须要等到下一位守护者到来,一等要么百年,要么千年,或许就是终生不出。”
谢孤棠同简行之解释着,秦婉婉明白过来:“那,你是不是有一天要回去?”
“我如今尚未道成,”谢孤棠笑了笑,“还没有去死生之地的资格。”
“你们这宗门到有点意思,”简行之听谢孤棠的意思,想了想,“师兄弟之间感情还挺深的。”
“是我单方面深。”洛行舟痛心疾首,谢孤棠淡淡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那你呢?”秦婉婉听到简行之说宗门,转头看他,“你的同宗之人,又是怎么相处?”
“相处?”
简行之想想,摇头:“没相处过。我出生就是金丹,由师父一手教养,我们宗门以战练道,就靠打,所以打从我记事,见到同宗之人,就是打架。”
“这么凶残?”洛行舟不可思议,“那不能一直在打架吧?打完了呢?你们不一起吃个饭,玩一玩?”
“打完架就打坐,”简行之思考着,“我出生就辟谷,也不需要吃东西,平日在师父道宫修炼,师父也很少见我,从记事开始就把我人出去,一路打。”
“那……”柳飞霜愣愣看着简行之,“你岂不是从来没有朋友?”
听到这话,简行之一愣,他莫名有些尴尬:“我……我……”
“他有啊。”秦婉婉打断简行之的话,看了一圈大家,“你们不都是吗?”
说着,秦婉婉扳着手指开始数:“谢大哥,翠绿姐姐,南风,洛道君,柳小姐,”秦婉婉抬头,扫了一眼众人,“都是他朋友。”
“对!”
喝得有些醉的南风拍着桌子爬出来,举起杯子:“我是简道君的朋友,简道君,走一个!”
听到南风的话,简行之嗤笑,但还是举起杯子,和南风碰了一下杯子:“走一个。”
“没错!”洛行舟用扇子敲在桌上,“有缘千里来相会,今天在座各位,都是朋友!”
“谁和你们是朋友?”翠绿不情不愿,柳飞霜抬手搭在翠绿肩上,“翠绿姐姐别嘴硬啦,来走一个。”
“干杯!”
大家一起欢呼,碰杯在一起。
小船行到荷塘深处,湖面星星点点,一行人吵吵闹闹,简行之平静看着热热闹闹的众人,一时有些幻世之感。
翠绿正和谢孤棠痛哭流涕骂着那些害蔺言之的人,洛行舟和柳飞霜陪着她骂。
简行之觉得吵闹,提着酒瓶起身,到了船后面醒酒,没一会儿,他听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去,就看秦婉婉站在边上,秦婉婉到他旁边坐下,撑着下巴看他:“自己一个人来醒酒啊?”
“他们太吵了。”简行之嫌弃看船头一眼,随后埋怨,“你干嘛要和他们一起?”
“我不是看你想一起吗?”
秦婉婉笑,简行之立刻否认:“谁想和他们一起了?”
秦婉婉笑着没揭穿他,从他手中拿过酒瓶,喝了一口,低头拨弄水中星光。
简行之有种被看破的心虚,追加着道:“咱们把人家当朋友,人家未必把咱们当朋友呢。现在蔺言之怎么死的搞清楚了,你体内龙丹没了,谢孤棠也不需要再贴身保护你。下一段路,人家陪不陪咱们还不一定呢。”
“那我和你打个赌,”秦婉婉转头,“谢孤棠和翠绿,都会陪咱们继续走下去。”
听到这话,简行之没说话,秦婉婉追问:“赌不赌?”
“好啊,”简行之懒洋洋开口,“如果他们陪咱们去无相宗,那等他们飞升——”简行之笑起来,“我就邀请谢孤棠当伴郎,翠绿当你伴娘。”
“你!”
秦婉婉睁大眼,抬手就去拧他:“你胡说……”
“别掐我,”简行之跳起来,躲着秦婉婉往船头跑过去,“掐我我不理你了。”
秦婉婉被简行之气笑,简行之蹦蹦跳跳跑到船头,就看地上洛行舟和柳飞霜正坐在船头靠着数星星,翠绿变成鸟的样子,和变成玩偶大蚂蚁的南风趴在桌面上,似乎是喝酒喝到睡着了。
谢孤棠坐在船边独酌,见简行之过来,他笑着转头:“婉婉在生气什么?”
“她和我打赌呢。”简行之走到桌边,将翠绿塞到袖子,南风抱进怀里,端了酒坐到谢孤棠旁边。
“赌什么?”谢孤棠好奇,简行之喝了一口酒,转头看她,“赌你和翠绿会不会陪我们去无相宗。”
谢孤棠一愣,岸边荷叶挡住月光,简行之仰头看荷叶:“我和婉婉说,要你们愿意去,等你们飞升,我请你当伴郎,翠绿当伴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