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惑和温少清对视一眼,温少清出声:“私下去问。”
得话,冥惑便知道了温少清的意思。
现在追问姜蓉,不管追问出什么,都是在和谢长寂共享消息,倒不如私下搞清线索。
冥惑点了点头,推门进了房间。
谢长寂抱着花向晚,一进屋中,刚将她放到床上,花向晚突然睁开眼睛,抬手按住了他的脑袋,让他维持着弯腰靠在她身前的姿势,自己撑着自己,主动凑上前去。
她将唇覆在谢长寂耳边,轻声道:“你现在去问姜蓉情况,不要惊动任何人。”
谢长寂不说话,他抬眼看她,花向晚知道他的意思,赶紧解释:“我没什么事,鲛人的毒对我没有影响,休息一下就好。冥惑温少清等一会儿肯定要单独去找姜蓉,你得在他们之前。”
谢长寂平静看着她,花向晚急了,立刻起身下床:“算了,你不去我去。”
“我去。”
谢长寂抬手拉住她,转眸看她:“躺在床上,好好养伤,我会用留影珠记下来。”
“你办事我放心。”
花向晚见他应下来,立刻躺回床上,把被子扯到自己身上盖好,露出乖巧表情:“我一定好好躺着,等你回来。”
谢长寂点点头,熄了屋中的灯,转身走了出去。
谢长寂一走,花向晚立刻掀开被子,抬手贴了一张符纸在冥惑门口,随后来到温少清房门前,轻轻推开温少清的房门。
一听开门声,温少清立刻抬眼,但他尚未出声,就看花向晚急奔上前,一把捂住了温少清的嘴。
“少清,是我。”
花向晚开口,这声音立刻传到隔壁冥惑房中,正在打坐的冥惑瞬间睁开眼睛。
温少清闻言,赶紧拉下花向晚的手,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防止窥听的法器后,才转头看向花向晚,带了些疑惑:“你怎么来了?”
“谢长寂去找姜蓉问话了,我趁机溜过来,”花向晚解释着,询问,“你打算何时动手?”
听到这话,温少清迟疑,花向晚立刻道:“要不就明晚?少清,”花向晚露出几分不安,“我拿着这个药我好害怕。”
“别怕,”温少清赶忙安慰她,“你若担心,那就明晚。我今夜搞清楚阵眼具体位置,明晚告诉你,你给他下毒之后,将他放到指定位置,就回到我身边来,我自会处理。”
“可若他醒了……”
“这毕竟是上古大阵。”温少清给花向晚定心,“别说他一个渡劫期,就算是神界的人下来,也逃不出去。”
“那冥惑……”
花向晚迟疑着:“要是被冥惑发现了……”
“那就一并杀了!”
温少清说得果断。
隔壁冥惑听着,冷冷看了过来。
“他本来就是秦云衣的走狗,若他发现了,我便将他的修为一并取了。阿晚你别害怕,”温少清满眼温柔,“此事万无一失,你听我的就好。”
花向晚犹豫,片刻后,她点了点头,只道:“好,不过,少清。”
她抬眼,认真看着温少清:“你得答应我,等日后你成为魔主,我成为魔后,你不能放过秦云衣。”
听到这话,温少清一愣,花向晚说着,带了几分不安:“如今我只是个废人,她又是鸣鸾宫少主,又是渡劫期,对你一片痴心,我怕你变心……”
“这怎么可能?”温少清闻言,明了花向晚是吃醋,他笑起来,“秦云衣算什么东西,怎么能和你比?阿晚,只要能让你高兴,我把她扒皮抽筋都可以。你不必担心,我绝不会对她有任何遐想。她这些年如何折辱于我,”温少清冷下声来,“我可都记得。”
听到这话,花向晚不着痕迹看了一眼隔壁。
正在静坐的冥惑克制着情绪,死死捏着拳头。
“那就好。”
花向晚微笑,又逼着温少清说了秦云衣许多坏话。
等她估计温少清也骂不出什么新鲜词儿后,她才露出放心神色,转头看了看外面,低声道:“谢长寂要回来了,我先走。”
“嗯。”
温少清点头:“小心安全。”
花向晚也没多说,她推门走出房外,一把扯了冥惑门口符咒,转头朝自己房间走去,然后匆匆忙忙躺倒床上,原模原样盖上被子,终于闭眼安睡。
她迷迷糊糊睡过去,等到半夜,谢长寂终于折了回来。
他动作很轻,花向晚根本没有察觉,只隐约感觉有影子落在自己上方,她下意识夹着刀片抬手横扫而去,就被人一把抓住手腕。
对方手有些冰凉,带着熟悉的气息,花向晚这才清醒几分,抬眼看上去,就见谢长寂一身白衣站在床头,静静看着她。
花向晚舒了口气,放松道:“你回来了?”
谢长寂不言,他垂眸看着她夹着刀片的手指。
她一直自称是个法修,可她抬手这一击,哪怕拿的是刀片,却也是许多剑修都没有都速度。
如果不是长年累月的练习,绝不可能有这样的速度。
他静默看着她的手指,花向晚被他看得有些尴尬,赶紧道:“问出什么了?留影珠呢?”
谢长寂没有立刻回应,他握着她的手,带着茧子的手,抚过她的手背,感受着她一寸一寸被缝合的筋脉,低声开口:“二十多年前,她还不是神女,那时候她遇到一个男人,名叫林洛。”
听他的话,花向晚便知是他问回来的消息,刻意忽略过他手上的动作,听他继续:“她救了他,与他相爱,成亲,然而成亲当日,一只鲛人上门,说林洛辜负了她,于是在林家大开杀戒。她在山下没有神力,不敌鲛人,只能逃脱离开,回到雪山。可这鲛人却对她紧追不放,到了雪山之后,鲛人四处隐藏,一直想要杀她,如此,两方僵持二十年。”
说着,谢长寂抽走她手中刀片,将留影珠拿出来,交到她手中。
“直到十日前,魔主血令突然落入神女山,鲛人抢到了血令,利用血令的力量,将她囚禁,然后改变了雪山法阵,开始疯狂汲取山下人的灵力。”
“问出这么多?”
花向晚闻言,有些好奇:“你怎么问的?”
“她左手有一颗痣。”谢长寂提醒。
花向晚疑惑:“如何?”
“画像上被剪掉的林夫人,在同样的位置。我确认了她的身份,逼出来的。”
花向晚一听,不由得睁大眼,温少清只给她看了一眼,还故意没给谢长寂看,谢长寂顶多就是从旁边瞟了一下,竟然看得这么细?
她震惊看着谢长寂,忍不住出声:“你是什么怪物?”
谢长寂不言,他低着头,好久,慢慢开口:“我自幼少言,一直到五岁,都不曾出声。旁人说我是傻子,唯有师叔和师尊,说我是修问心剑的好苗子。”
“你们问心剑喜欢……”‘哑巴’二字差点脱口而出,花向晚又觉冒犯,只能轻咳了一声,换了个词,“喜欢内敛的孩子?”
“我不说话,是因不知说什么。”谢长寂描述着少年,“我不知喜,不知怒,不知哭,不知怜。我不知有什么好说,而师父似乎很清楚我这种困顿,他便告诉我,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