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
谢长寂解释:“死生之界常年如此,我习惯了,而且……”
谢长寂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出声:“你我不必分得这么清楚。”
说着,两人往山上走去。
漫天大雪,地面雪积得很厚,周边没有任何感应,这世间仿佛除了雪,已经没有任何东西。
两人其实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便打算先到山顶看一看情况。
这种冷天对花向晚来说是极为难受的,但谢长寂灵力一直在她体内运转,人在她前面为她挡住迎面寒风,她倒也不觉得难熬。
两人走了一天,谢长寂一路走,一路随手捡一些枯枝放进乾坤袋。
等到夜深,终于走到半山腰,这里风雪少上许多,眼看着前方出现一个山洞,谢长寂转头询问:“休息一下吧?”
花向晚点了点头,谢长寂拉着她进了山洞,这山洞不大,但进去之后,还是隔绝了寒风,瞬间让人暖和许多。
谢长寂走在前面,确认山洞里没什么危险后,便取了一块暖玉递到花向晚怀里:“我去生火,你歇息一下。”
花向晚应声,谢长寂这才放开她。
没有灵力运转,哪怕抱着暖玉,花向晚也觉得冷,她跟在谢长寂边上,蹦蹦跳跳,企图让自己身体暖和一些。
好在谢长寂动作很快,没有片刻,枯枝就燃了起来,谢长寂从乾坤袋里翻出一张暖玉床放在地面,在上面铺了被子,让花向晚坐下,便去山洞门口挂帘子。
他乾坤袋里好似什么都有,取了一块纱布挂在洞口之后,山洞中温度立刻又上升一些,那纱很薄,里面可以清晰看到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在没有结界的情况下,倒是极好的遮掩宝物。
布置好山洞,他才走回来,坐到花向晚身边,轻声道:“我给你煮汤,你可以拉着我。”
花向晚得话,毫无矜持,立刻伸手挽住他。
谢长寂动作一顿,花向晚不好意思抬头笑笑:“我太冷了。”
谢长寂闻言,应了一声,灵力从他身上传过来,花向晚身体顿时又暖了起来。
花向晚舒服得想要轻叹,谢长寂拿了锅,在锅里放了灵姜和水,又扔了一粒糖丸,将锅放在火上。
打他们认识开始,谢长寂在生活一事上就极为妥帖,他乾坤袋里最多的好像不是武器,而是这些奇奇怪怪的生活用品。
跟着他那三年,其他不好说,但生活上谢长寂的确是没亏待过她。
出行在外,不管去哪儿,他好像都能把日子过得很舒服。
明明看上去是个清清冷冷的剑修,但是生活却十分精致。
只是当年他还穷,远没有如今出手大方。
比如睡的是草堆,山洞外挂的是普通的布料。
现下他有钱了,日子就更好过了。
花向晚看着锅里的水在火上慢慢有了热气,开始觉得有些困了,她隐约好像听到歌声,但仔细听,又只听到风声。
外面风声越来越大,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太困产生了错觉,也没为难自己,懒洋洋靠在谢长寂肩上。
谢长寂察觉她动作,扭过头来看她。
花向晚抬眼:“你介意?”
“不。”
谢长寂转过头,看着火光:“你做什么我都不介意。”
“那就好。”
花向晚打着哈欠:“我这个人是不委屈自己的,你要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直接说。”
“嗯。”
谢长寂应声,没一会儿,水沸腾起来,他将姜汤倒进碗里,端起来时,姜汤便成了刚好入口的温度。
他递给花向晚:“天剑宗种出来的灵姜,驱寒暖体,喝了再睡。”
“我知道。”
以前花向晚就喝过,只是听说这东西还挺珍贵,以前谢长寂也就有个一两块。
现在看起来他应该有很多。
但这东西味道不好,哪怕谢长寂放了糖丸,还是觉得辣。
花向晚捏着鼻子,喝了一半实在喝不下,吐着舌头递回去给谢长寂:“我不要了,实在喝不下了。”
谢长寂不说话,他默不作声扫过她带着水色的唇,和里面若隐若现的香舌,挪开目光,垂眸压住晦暗不明的神色,将剩下半碗汤喝了下去。
“睡吧。”
花向晚没注意到他的动作,脱了外衣,往玉床上倒了下去,钻进了被子。
谢长寂见她上床,便同之前一样,侧身躺下去,将她拢在了怀里。
外面风雪似乎因为夜深大了起来,隐约能听到狼嚎。
谢长寂握着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睡吧。”
花向晚闭上眼睛,本来也与平日没什么不同。
但不知道怎么的,她心中总有一些杂念,一闭眼,就感觉身后的温度比起往日似乎更炙热一些,这连带着她莫名也有些热了起来。
她睡不着,对方明显也没睡着,两人保持着平日的姿势,僵持着不动。
谢长寂的手就放在她的腰间,她这才注意到,他的手掌很大,两只手便可以握住她大半腰肢。
玉床很暖,带着玉特有的滑腻,暖意升腾上来,过往某些片段骤然浮现。
他克制着得喘息声和他握着她的腰从后面贴着她的画面一起涌现,花向晚呼吸不由得乱了片刻。
似乎也是听到她的呼吸,谢长寂呼吸明显了几分,他的手缓慢离开她的腰间,试探着,挪移往上。
花向晚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她身体软下来,但神智却意识到不对。
谢长寂不知为何迟疑,他可能也是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他一寸一寸攀附,在即将覆在柔软之处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琴音!
这琴音让花向晚骤然惊醒,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冷静出声:“有东西在干扰心智,外面来人了。”
说着,她从床上瞬间起身,抓起外衣,便披在身上。
寒冷淬骨而来,她整个人也冷静下来,冷眼看向洞外,考虑片刻,便提步往外走去。
方才琴音没有用灵力,应当是刀剑砍在琴弦上所发出的声音。
用琴作为武器,明显是清乐宫的人。
神女山位于清乐宫管辖之地,清乐宫的人在神女山上,也并不奇怪。
看着她急急出去,谢长寂抿了抿唇,披上衣服起身,立刻跟着走了出去。
一出山洞,外面寒风凛冽而来,谢长寂握住花向晚手,低声询问:“你找什么?”
他们出来寻找魔主血令,听见打斗避让还来不及,为何主动找人?
花向晚没有理会他的话,闭上眼睛用神识往旁边一搜,便急急忙忙往不远处赶过去。
谢长寂拉着她,为她挡着风,跟在她身旁,见她匆忙的样子,联想到方才琴音,心上微沉。
他没有多说,两人一路急奔,没多久,就听见打斗声。
“温少清,”一个不辨男女的声音响起来,“若不是投胎投得好,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听到这个名字,谢长寂转头看了一眼花向晚。
花向晚拉着他上前,隐匿了气息,蹲到石头后面,就看一个面上画着浓妆,头顶着一个巨大发冠的男人领着一批人围上来。
温少清明显是受了伤,古琴在他身侧,他倒在地上,喘息着:“巫礼,你是疯了吗?你家少主让你来协助我,你就是这么协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