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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寻千山(187)

作者:墨书白

她盯着秦云裳,片刻后,勾起嘴角:“还有呢?”

“她说,”秦云裳克制着恐惧,控制着呼吸,身子微微颤抖着,“她与少主乃私怨,与鸣鸾宫,无关。”

这句话,便将秦云衣与鸣鸾宫区分开。

众人听着,心里了然,大家不由自主看向秦云衣,秦云衣听着,只盯着秦云裳:“没有了?”

“是。”

秦云裳低下头:“她就让我回来说这些。”

“好啊。”

秦云衣撑着下巴,坐在高坐上,笑了起来:“很好啊,父亲死了,谢长寂和花向晚联手无敌,现下她对鸣鸾宫又别无所图,那只要把我送出去,鸣鸾宫便高枕无忧。随便再送一位宫主上位,给花向晚当狗过个几千年,大家该飞升飞升,倒的确不错。”

说着,秦云衣似乎是思考起来:“那让谁当宫主比较好呢?”

话音刚落,无形中有一只手一把捏在秦云裳脖颈上,将她从地面狠狠提了上来,秦云衣盯着她,语气温柔:“你这个贱种吗?!”

听到“贱种”二字,秦云裳目光微冷,她暗中捏起花向晚给她的保命符咒,抬眼看向秦云衣,微微喘息着,提醒她:“少主,若论血统,我可才是嫡出。”

没想到秦云裳会说这话,秦云衣瞳孔紧缩,随即捏在她脖子上的手立刻用力,低喝出声:“去死!”

见得此情此景,赵南急急出声:“少主,慢着!”

秦云衣动作一顿,转过头来,赵南咽了咽口水,思绪飞快运转着,迟疑着道:“少主,此时正值鸣鸾宫用人之际,二少主也是重伤昏了头,您不要同她计较,不妨先将少主关押起来,商量好共同御敌之事,再做定夺!”

“是啊,”赵南开口带了头,众人立刻跟了上来,急道,“少主,宫主尸骨未寒,切勿冲动。”

众人纷纷劝说着,秦云衣环顾四周,秦云裳紧张盯着她,过了许久后,秦云衣笑起来。

“诸位说得是。”

她一放手,秦云裳瞬间跌到地上,痛呼出声。

秦云衣看向秦云裳,目光中带了几分抱歉:“父亲刚走,我心智大乱,出手重了些,还往妹妹见谅。来人,”秦云衣招手,“先将二少主收押待审,我们看看,”秦云衣转头看了一眼周边,“接下来,左右使及各位长老,是如何打算?”

第78章

听着秦云衣的话,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闭口不言。

秦云衣心腹上前来,将秦云裳拖下去,大家看着被拉下去的秦云裳,知道秦云衣是在敲打他们。

秦云裳那句“嫡出”是在提醒他,鸣鸾宫不止一位少主。

甚至于,当年秦云裳的母亲才是正室,不过就是死的早了些。而后秦云衣母亲才扶正,让秦云衣成了嫡长女。

而秦云衣的举动,则是在警告他们,就算秦云裳是少主,但她也不过是化神期,化神渡劫云泥之隔,他们的心思,她都明白。

可这番敲打,对于在场三位渡劫一干化神来说,明显没有起到太大作用。

鸣鸾宫走至今日,靠的是秦风烈这颗大树,大家为了在大树下遮风挡雨而来,帮忙可以,卖命,那就要另作考量。

如今秦风烈死了,留下一个秦云衣镇场子,可秦云衣上来,面对的就是背靠谢长寂的花向晚,这两人能一剑斩了秦风烈,对上他们,如果在座所有人拼尽全力或许还有一些胜算,可花向晚要的只是秦云衣,他们又为什么要去拼个你死我活呢?

反正……当年的事,花向晚也未必知道。

就算知道,当年参与此事之人甚众,他们顶多也就算分一杯羹,花向晚也不可能把整个西境的人给杀光。法不责众,花向晚只要还想当魔主,还要为合欢宫着想,就不可能真去追究。

作壁上观,将秦云衣当成一颗问路石,试探花向晚态度,这再适合不过。

众人心中一番打算,秦云衣一一扫过,便明白了他们心中意思。

这些人心怀鬼胎,若今日他们肯一起用心帮忙,秦风烈大约也不会死。

可恨的是,他们跑了,她留下也是送死,不得不跑。

最后留秦风烈一人对花向晚和谢长寂,命丧合欢宫。

她盯着众人,将账一笔一笔记下,面上却试探着开口:“诸位,我父亲尸首如今还在合欢宫,诸位认为,当怎么办?”

“少主,”听到这话,陈顺微微皱眉,“花向晚已经步入渡劫,宫主又……我等以为,少主不妨服个软?”

“服软?”

秦云衣转头看向陈顺,面上带笑:“陈左使认为,我当如何服软?”

“花向晚与少主的恩怨,无非是少主抢亲一事,”陈顺认真思索着,倒的确是帮着秦云衣的样子,“少主不如修书一封表示歉意,再准备一些礼物,带着手中两块魔主血令亲自登门拜访,以表诚意,看花向晚有什么条件,我们再谈。”

“陈左使说得是,”赵南附和着,“现下咱们鸣鸾宫弟子还在合欢宫,也是元气大伤,再争下去没有意义,不如求和。花向晚目的就是魔主之位,只要少主让,她应该不会多加为难。”

“若她为难呢?”

秦云衣目光落到赵南身上,赵南略一迟疑,随后立刻表态,满脸认真道:“若花向晚太过分,那属下绝不会看着少主受辱,鸣鸾宫就和他们拼了!”

“是,”三位长老中的王纯也出声劝着,“少主先去试试,若花向晚当真这么过分,我们也不是任人欺辱的!”

听着这些话,秦云衣眼中露出几分欣慰,她看着众人,叹了口气:“得诸位长辈这句话,云衣放心了,这就修书给花向晚道歉,看看能不能挽回两宫关系。”

说着,她朝着众人行了个礼,恭敬道:“各位叔伯,我父亲不在了,日后还要靠诸位长辈帮着云衣撑起鸣鸾宫,云衣年纪尚小,若有什么不妥,还望各位叔伯指出海涵。”

看见秦云衣一副真心托付的模样,众人心中有些心虚,相互寒暄一番后,秦云衣见众人疲惫,叹了口气道:“各位叔伯,昨夜大家也都累了,不如先去休息吧。”

众人得话,纷纷告辞,秦云衣看着大家离去,叫住走出去的陈顺:“陈右使留步!”

陈顺听到秦云衣出声,扭过头去,见秦云衣眼中带了挽留之意,看了一眼众人,便单独留了下来。

赵南回头看了两人一眼,思索着什么,放满了步伐,缓缓往外走去。

等大殿人都离开,陈顺才恭敬出声:“少主留属下何事?”

“陈右使,”秦云衣看着站在大殿中的陈顺,坐在高坐上,面露哀切,“我父亲去了。”

听到这话,陈顺有些不明白秦云衣的意思,斟酌着道:“少主节哀。”

“当年母亲去时,陈叔叔也是这么同我说的。”

陈顺闻言,动作一僵。

秦云衣回忆起当年的事情,缓声道:“若我没记错,当年,陈叔叔当初来鸣鸾宫时,背了一身血债,父亲本是不想收留的,是我母亲求了父亲,才让陈叔叔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