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
柳玉茹顿时激动起来,伸手去推他,却被顾九思一把握住了手,顺势挤进门里,将门用脚带上,一把抱在了怀里。
他低头笑着瞧着柳玉茹,柳玉茹顿时觉得自己弱势了许多,再和他闹,便显得似乎是打情骂俏一样,她一时就僵住,看上去倒也就乖了。
顾九思看她手足无措,心里便高兴起来,他低头倍儿响的在柳玉茹脸上亲了一口,高兴道:“你瞧着我喜欢,我便高兴。”
柳玉茹说不话,侧过脸去,似乎是有几分不服气的模样。顾九思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道:“能把你养出几分这样的骄纵性子,我更是高兴了。”
这话点名了柳玉茹这些举动里的娇气,柳玉茹一时僵住了,忍不住有了几分尴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顾九思面前,就这么失了进退。顾九思知她又开始反省了,揽着她的腰的手用了力,赶紧道:“我的好娘子,你可千万别多想了,这男女相处又不是商场朝廷,礼数什么的都不作数,你这样若是外人,那看着觉得做作,但若是夫妻,看着就可爱得很。”
“别……别说了。”柳玉茹开口有些结巴,似是不好意思,顾九思低低笑着,柳玉茹靠在他胸口,能感觉到他胸腔的翁动,过了片刻,他轻叹出声,无奈中又带了几分宠溺道:“你呀。”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了急急的脚步声,顾九思和柳玉茹对看了一眼,随后就听见沈明焦急的声音道:“九哥?九哥在吗?”
顾九思听到是沈明,就觉得有些头疼,他抬手捂住额头,叹了口气。柳玉茹推了推他,抿着唇道:“叫你呢。”
“不是时候。”
顾九思小声嘀咕,想了想,又亲了一口,得了柳玉茹一眼嗔怒,他才满意,放开了人,整理了衣衫,开了门出去,双手拢在袖间,看着沈明,没好气道:“做什么?不会让人通报?”
“我叫你也需要通报了?”
沈明有些发懵:“不都是我帮人通报给你吗?”
之前的确是这样,这话把顾九思问得噎住,他更不高兴了,冷哼一声道:“赶紧说。”
“阴阳怪气。”
沈明直接开怼,顾九思正想回击,就听沈明道:“秦楠找不到了。”
顾九思愣了愣,片刻后,他立刻道:“什么叫找不到了?!”
“他这个人做事儿极有规律,”沈明立刻道,“这些时日和我相处得也不错,一般有什么事儿都会知会我一声。今天他和以往一样去了县衙办公,然后回家,我手里还有些事儿要查,就先去查事,等我去他家找他的时候,秦府的人都没了。”
“可是外出了?”
顾九思皱起眉头,开口询问。沈明摇了摇头:“不是外出,我一开始也以为是外出。但一来秦楠如果外出,他知道我一般会下午去找他,至少会和我打个招呼,或者
留个信给我。二来,我翻墙进了家中,发现家里一片杂乱,就连锅里都还放着还没煮好的米,可见一家人是匆匆离开的。甚至可能是还没有准备,就离开了。”
“为什么是离开?”
顾九思追问中间的字词:“米尚在锅中人不见了,不该是被掳走吗?”
“家中珍贵的东西都不见了。还有一些日常穿的行李。”
沈明分析着道:“他的官印,还有平日喜欢的东西,甚至于他夫人的牌位,他重要的、需要的都带走了,因为这些东西与他生活习惯完全相符,除非是他自己本人,或者极其熟悉他的人,否则就算想伪造他是离开的样子,也做不到东西拿得这么精确。而且如果已经决定伪造他们是离开,也不必留米在锅中这么引人猜疑的痕迹。”
“你不在,监视他们的人呢?”
“没了。”沈明沉下声来,“我到时候,在他宅院外不远处,发现了打斗的痕迹,看守他的人不知所踪了。”
顾九思没有说话,沈明接着道:“所以,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他遇见了什么事,临时突然决定举家离开。我们的人是他的人动的手,或者就是之前我们发现的另一批人动的手。”
顾九思不语,他静静思索着,沈明有些焦虑:“九哥,怎么办?”
“他有老母亲,还有这么多仆人,应该会分散出行。”
顾九思慢慢道:“他母亲年迈,一时走不了,估计还在城中。他应该是出荥阳城,你往西边东都方向以及南边通往益州方向去追。”
“是。”
沈明领了命令,立刻就赶了出去。顾九思站在门口,柳玉茹从屋内走了出来,有些疑惑道:“秦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顾九思沉默了片刻,接着道:“你先休息,我去找几个人。”
顾九思说完,便赶往了河堤。
洛子商正在河堤上监工,看见顾九思来了,洛子商笑了笑:“顾大人。”
“秦大人不见了。”
顾九思开门见山,他观察着洛子商的神情,洛子商愣了愣,随后道:“什么叫不见了?”
听到这一句,顾九思观察着洛子商神色,便知洛子商应当是当真不知道此事的。
他转身就走,然后赶到了府衙,他找到了李玉昌,同李玉昌道:“李大人,秦大人不见了,在下想见见傅大人。”
听到这话,李玉昌皱起眉头:“你妻子与此案有关,你不方便见他。”
“李大人,”顾九思抬眼看向李玉昌,“秦大人出事可能与傅大人有关,您让我见见他,至少搞清楚秦大人是怎么不见的。李大人您办案秉公正直,是非分明,总不会糊里糊涂的就把案子判了。”
李玉昌沉默了片刻,许久后,他终于道:“我去问。”
顾九思一时有些恼了这个死脑筋,可他也知道,这正是李玉昌的可贵之处。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道:“您请。”
李玉昌点点头,领着人去找了傅宝元。
顾九思跟着李玉昌去了牢房,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李玉昌进去后不久,他走出来,平静道:“他说他不知道。”
“不知道?”
顾九思愣了愣,李玉昌点点头:“不肯说。”
听这话,顾九思明白了,李玉昌估计是没问出来,他立刻往里面道:“我去看看。”
李玉昌抬手拦住了他,顾九思被这么一拦,顿时恼了,怒道:“我说你这个人脑子是灌了铅吗?! 什么时候了,能撬开他的嘴的办法都要试试。秦楠为什么跑?不就是因为他手里握着重要的东西所以跑的吗?你现在拦着
我,万一秦楠被人弄死在路上,这个案子怎么办?!”
李玉昌被这么一通骂,倒是不说话了,等顾九思再冲进去,他也不拦了。
顾九思一路冲到牢里,就看见傅宝元躺在床上,他还是平日那副乐呵呵的样子,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筷子,悠然自得敲着碗,唱着些小调,与平日的讨好姿态比起来,倒是多了几分潇洒意味。
顾九思看着傅宝元,朝着傅宝元道:“秦楠跑了,你知道吧。”
傅宝元不搭理他,继续哼着调子。顾九思没说话,他抿了抿唇,接着道:“上一次,我的人去抓人,是不是你派人来给的执勤时间表?”
“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傅大人!”顾九思提了声音,“您现在不说出秦大人的下落,说不定就晚了!”
听到这话,傅宝元轻笑了一声,他翻过身,背对着顾九思,不说话。
顾九思见他的模样,他想了想,接着道:“我不知道你是善是恶,我也不知道秦大人打算做什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阻拦我修黄河,可是我只是想做好这件事。”
傅宝元唱曲的声音停了,顾九思捏起拳头:“我想修好黄河,我也想修好永州。这中间,我不放过一个坏人,可我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傅大人,如果你有冤屈,你可以说,你不必绕着弯子让秦大人去冒这个险,你可以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