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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犹怜是盟主(24)

作者:月出云

其实,她觉得不必如此,那妖物被她攻击过,早嫉恨上她了。

这话她又不能说。

好在虞太倾同意让她戴面纱出场,又和秋娘说定,最后让画角做魁。

秋娘有些为难:“品会谁做魁,其实是有章程的,并非我说了算,而是由恩客们投的绢多少而论。”

虞太倾蹙了眉头:“这好办,多备些绢投给她便是,莫非还不能一人投多朵?”

“这倒没有。”秋娘摇头,“就是,这绢一朵百两银。”

虞太倾勾唇冷笑,斜睨了秋娘一眼:“一朵绢一钱都不到,你却卖百两,本都监都想来这绕梁阁做掌事了。怎么,你是想要本都监掏银子?”

秋娘连说不敢,忙命人去备绢,她这小命如今还捏在虞太倾手里呢。

******

夜色渐深,绕梁阁的品会已是接近尾声。

由阁里选出的十二位伶妓已有十一位表演完了才艺,最后一位伶妓事先被秋娘唤走,说是病了,最后由画角临时顶上。

画角会弹琵琶,但是当着虞太倾的面,她哪里敢弹,生怕他认出她是非礼他的人。最后她选了舞刀,这也算本色出演。

当晚的绕梁阁座竟是座无虚席。

画角站在帷幔后,凝望着台下攒动的人头,还有两侧雅室卷帘内若隐若现的人影,忽然对乐女舞姬们钦佩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献艺,这活儿也不是人人都能干的。

乐起,舒缓悠扬,流水般漫过。

台下喧闹的人声静了下来,陪舞的舞姬们随着乐音长袖甩动,翩翩起舞。

画角足尖一旋,纤腰一拧,先转了一个圈,绚丽的衣裙飘展开,如一朵儿盛放的优昙。

随着乐音节奏加快,画角猛然一拔,刀出鞘。

这是一把木刀,外面包了一层金箔,绕梁阁自然不敢给她用真刀真剑,不过这把刀太轻了,画角有些不习惯。

她之前未曾习练,所以舞起来论娴熟和美感自然及不上陪舞的舞姬。

好在她也只是走个过场,能不能得魁让虞太倾头痛去吧。

她随意舞了一套刀,便退了下去。

到了选魁环节,十二位伶妓齐齐上场,画角察觉到了妖气就在这十二位伶妓中,不过,因着这妖用的并非妖身,而是附身在人身上,一时不好分辨是谁。

到了掷绢之时,画角眼睁睁看着旁人面前的篮里绢愈来愈多,她的篮中却始终空空。

画角不禁觉得脸皮发热,有点丢脸。

===第21章 惊鸿一瞥间===

画角不是绕梁阁真正的伶妓,自然没有熟客照拂她。她又是临时替了别人,且脸上还罩着面纱,这种结果也是意料之中。

高台上十二位伶妓虽没说什么,但画角还是能察觉到她们目光中的嘲讽。底下的客人就肆无忌惮了,说什么话的都有。

“这个舞妓,以往没见过,跳成这样,她是如何入选的?”

“是有人身体抱恙,她临时顶上来的。”

“这绕梁阁是选不出一个会跳软舞的了吗?这舞刀也太煞风景了。”

“要不我去掷朵,免得她太难看。”

“你不怕雪蓉瞧了和你闹?”

那人顿时怂了,嘿嘿一笑:“那倒也是。”

……

绕梁阁掌管魁大赛的司礼开始报数:“飞玉二十三朵儿,雪蓉四十三朵儿,弄影四十七朵儿,左儿奴三十三朵儿……”

画角瞥了左儿奴一眼,上回左儿奴因着得了魁便遇到了妖,这回对魁之位明显不甚在意。

弄影得的绢最多,左儿奴曾说起和三位好姐妹在后园饮酒,其中便有弄影,还有飞玉和若香。若香似是没能入选魁大赛。

画角的目光正在抱影身上流连,司礼已行至画角面前,望着空荡荡的篮,尴尬地轻咳一声,唱喏道:“椒零……”

“零”字刚出口,虞太倾的护卫狄尘手提着包袱行来,说道:“且慢!”

他打开包袱,一股脑将绢倒进画角面前的篮,施礼道:“抱歉,我家郞主送得晚了,劳烦司礼点数。”

画角忍不住向天翻了个白眼。

她毫不怀疑虞太倾是为了让她出丑,才在最后一刻过来送绢。

候在司礼身畔的婢女上前,将绢点了一遍,说道:“禀司礼,四十八朵儿。”

众人皆被这数目惊住了。

弄影原本得的绢最高,画角乃最末一位。

虞太倾卡着数儿送绢,如今不仅抢了弄影垂手可得的魁之位,还比她只多一朵。

这简直是要活活气死人,不对,是气死妖。

高台上,原本似有若无的妖气越来越浓,其中,还隐含浓烈的煞气。

画角侧首望向弄影。

只见她梳着繁复的高髻,髻上簪环的珠光映亮了她的一双明眸。眸中煞气流转,显见已是盛怒。

画角这时已确定那妖附在弄影身上。

只是,她没想到,这妖物居然对一个魁之位如此在意。

细想起来,虞太倾似乎一早就猜到了,因此才非让她夺魁之位。

就是不知他是如何晓得的?

这到底是什么妖呢?

莫非是……

画角正琢磨着,高台下的客人却闹将了起来。

有人喊道:“哪有开始计数了才送绢?这也太不合规矩了。”

“是啊,这不作数吧!”有人起哄便有人应和,一时热闹纷纷。

司礼有些无措,秋娘笑吟吟走上前,解释道:“其实,是这样的,虽说没说过计数时能送绢,但也从未说过不能送,所以这还是作数的。”

一个华服男子走上前,怒气冲冲说道:“既然他能送,自然我也能送,我再给弄影加两朵儿。”

秋娘瞟了那人一眼,哎呦一声说道:“这不是钱大郎吗?不好意思啊,今夜的绢皆已售完,没有了。”

选魁所用绢需从绕梁阁购置,旁的绢是不能算数的。

“什么!”钱大郎闻言跳了起来,指着狄尘的绢说道,“那这绢从何而来。”

“人家是提前早就购置的,只是送的晚罢了。”秋娘扬着手中的帕子说道。

钱大郎气得不行,冷哼一声,质问道:“你们这选魁怎能如此肆意而为?这也太不公了!”

“是啊,的确很不公。”钱大郎话音方落,便听有人高声说道。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少年郎君大步而来。

他身着戎装,腰配长剑,足蹬绦丝黑底马靴。他在钱大郎面前站定,微微一笑,明光铠在灯光映照下,闪着灼灼光华,衬得他年轻俊美的面孔愈发耀眼。

钱大郎见到他,宛如见了救星,忙凑上前说道:“裴小将军,您来得正好,您来给评评理,哪里有这样选魁的,都开始计数了才送。您也觉得不公是不是?”

裴小将军?

画角吃了一惊,记起林姑说过,她未婚夫裴如寄乃是云麾将军,这人莫非是他?

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林姑说了,裴如寄从不到烟之地流连,再说了,也不能这么巧吧。

裴小将军长眉扬了扬,似笑非笑道:“伱来此消遣,规矩自然是绕梁阁说了算,这本将军管不着。我说的不公却是你当街跑马撞伤了人,却连瞧都没瞧一眼,就急着来欢场消遣了,这对受伤的人也太不公了吧,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