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人越多越回本。
江曜觉得小乔的解释认真的有些好笑,他的自尊心并没脆弱到那种程度,连住她的房子都感觉自尊心受损。
“我求之不得。”他对电台的工资水平和小乔的家境多少了解,如今想来,她买这个房子并非有她说得那么容易。
“就是房子有点儿小,再大点儿就好了。”她对自己的房子很满意,包括大小,比这更小的房子她住了十多年,连四人间的宿舍住着也没觉得不适过,嫌现在的房子小多少有些矫情,何况那已经是她能力能买到最好的。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和江曜的那个三层独栋比起来就小多了。
“等我回来,咱们换大的。你想要多大的?”
小乔只是微笑:“我现在又觉得也没那么小,两个人住着正合适。”
她这样阴晴不定,江曜也并没问下去。路上有人哼《斯卡布罗集市》,小乔看过去,也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看穿着,比他俩还要小些。
她又想起了以前,大概也是这样一个天,月亮在云朵里藏着,她站在树荫底下给江曜唱同样的歌,蝉在树上叫,十有八|九是在求偶。
这样想着,小乔也哼了起来,她的英文虽经江曜矫正过,但唱歌时总带着点儿戏腔,那边唱歌的女孩儿看过来,小乔冲着她笑了笑,只有路灯的夜,她的牙格外显眼,大概有□□颗。
到了屋里,蝉鸣声就渐渐弱了。
她坐在沙发上喝江曜给她做的苏打水,边喝边说:“带几件换洗衣服就够了,我那儿什么都不缺。”
言下大有催促之意。
江曜并没去衣橱里收拾行李,而是展开她的手,给她剪指甲。
谁家的指甲一天一剪,不过剪剪也没什么,小乔顺从伸出她的手。
等指甲剪完了,江曜拿着她的手放在灯下看,而后与地面平行,放了一枚挂件在她手心里。
“你愿意吗?”是电台里那个说喜欢她相声许多年的声音。
小乔展开手掌看,仍是她的模子,不过比凌晨看到的要周正一些。
她握着挂件背着手,仰头看向江曜,一脸失望的样子:“就这个?还有别的吗?”
江曜想到她可能会犹豫,但犹豫的原因并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他勉强撑起一个笑:“戒指还在做。”他定制了一枚戒指,还没做好,艺术家相比纯粹的商人就是有个坏处,一点儿时间观念都没有,没准儿他去英国前戒指还好不了,还得小乔自己去取。可随便买一个,太敷衍。但他照之前对小乔的了解,戒指早拿晚拿对她并不太重要。小乔的仪式感虽然比他强,但也低于平均水平。
“跟戒指无关。”
“那是什么?”
“我带着我的像,那也太自恋了,你要是求婚,按理也应该把你的像给我,好在你之前送了我表,我就不追究了。”
小乔踮着脚把挂件戴在江曜脖子上,这个和田玉的挂件明显喝江曜的灰色衬衫并不配,小乔解开了江曜圆领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想着要把挂件塞到他的衣服里。
她同江曜说:“这个你还是自己戴吧。”
江曜握住了她的手,小乔恨自己手欠,她并不是看清了挂件上的像,而是用手指一点点儿摸出来的,眼睛眉毛鼻子嘴巴。她抬起头看着江曜的脸,他的眼睛好像又亮了一些,鼻子一直是挺的,她想这个人刻在玉石上可能比刻她的像要麻烦许多。
她只好在脑子里先刻一遍。
小乔当晚并没能回家,她又被迫在江曜的单人床上住了一宿。
卧室的窗总是留着一个缝隙,好让风能好好送进来。藏在云里的月亮从云彩里爬了出来,透过窗帘隐隐得出来个影子。
小乔舒服得叹了口气。
四年前,她跟江曜相处像穿运动鞋,只要江曜不逼着她跑,她就是舒服的;等再次刚见面,就像穿八公分的高跟鞋,尺码倒没问题,只是累;现在则如愿恢复了赤脚状态。她毫无矜持地跟江曜说起了她对未来结婚的打算。
江曜下周六飞英国,那他俩下周领证也来得及。她虽然仪式感不算很强,但终究是有一点儿,婚纱照倒无所谓,反正想拍什么时候都能拍,她现在想拍的欲望也不是很强烈,可结婚证只有一个,拍照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准备,首先要准备的就是白衬衫,她知道一订制衬衫的裁缝,齐淼介绍给她的,手艺很好,跟那些动不动就上万的名牌比起来价格也算得上实惠,想要快些可以多付一些钱。她想穿着定制的衬衫照相,要在领口上刺上江曜的名字,比买定制婚纱省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