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给人民群众贡献茶余饭后的谈资了,这也算是为人民服务吧。”
“你这说得都是些什么!”
简总起初不明白自己儿子十二岁就去了英国,怎么一套他那个时代的话术,后来才知道是那个人作的怪。
“后天介甫的婚礼我就不去了,你把礼物带去,代我向他祝好。”简总到底还是没忍住,“你不要学他!”
简总的老朋友,同时也是简居宁的老朋友,53岁的着名画家柳介甫先生结婚了,新娘据说前几天刚过二十岁生日。这位柳先生以前是个典型的不婚主义者,如今为了娇妻破了戒。
无论是不婚,还是和年龄相差如此之大的对象结婚,在简总看来,都不是正派男人所为,
简总是一个十分爱惜羽毛的人,除了幼儿园时期,从来没有出过男女方面的绯闻。从肉体角度,他一生只拥有过两个女人,和前妻的结合属于半自由恋爱,前妻追求的他,恰逢简居宁的姥爷顾老爷子还没完全退下来,出于某种实际考虑,他很快就结婚了。
后来顾老爷子退了下来,前妻的做派他也越来越难容忍,他也没想过离婚,只是工作时间从15小时延长到了18个小时,连睡觉也在厂子里。
前妻主动离婚后,他给的赔偿也很大方。那时他还不到四十,颇有成熟男人的风度,也有许多年轻漂亮且聪明的女孩子来攀附,不过出于实际考虑,他还是娶了离异带孩的苏女士,这时他不需要一个强势的岳家,也不想当年轻女孩的垫脚石,他缺的是一个能够料理家庭的主妇。而且和这样一个人结婚,对他的名誉也有好处,证明他并非肤浅的好色之徒。
简居宁并没有遗传他的务实精神,这让简总很失望。
简居宁避重就轻,“我确实没有绘画方面的天赋。”
甄繁坐在客厅里面无表情地拉《一枝花》,甄言送了她一把二手二胡,并表示想听她拉琴。
没拉一会儿觉得太悲,改弦易辙拉《赛马》。
她好多年不拉琴,技艺生疏了许多,不过虽然好久不拉,但还是能用出琴的好坏,“多少钱到手的?用这琴的人开过演奏会吧?”
“两千。”
“就胡吣吧你,把你姐我当傻子呢。”
“真没多少钱。”
“你骗我干嘛啊?难道你告诉多少钱我还能退给你?甄言,诚实是一种美德。”
“你又得给我卡里打钱,跟退给我也没啥区别。”
“你这孩子,不懂什么叫一码归一码啊。那是一回事儿吗?”
“繁繁,你谈恋爱了?”
话题转变之快,令甄繁当场愣住,随即她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但马上就避重就轻指责起甄言来,“你是不是上网关注那些无聊八卦了?”
三年前有一阵子甄繁被骂得特别狠,然后没几天为首的那几个人就公开道歉了,甄繁开始还以为人家深刻认识到了对她脆弱心灵的伤害,后来才知道自己弟弟人肉了人家,并采用了呼死你等种种见不得光的方式。她得知后马上对甄言进行了普法教育,告诉他人肉是不对的。
然后她表示那些骂声对她几乎没有任何影响,一个名人如果没有争议的话,算什么名人,被议论是成为名人的代价,你姐现在也算半个名人了。说着说着她还唱了两句浮夸,粤语唱得像越南语,见弟弟的表情不再沉重,她又说了一堆她从来没做到的话,“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骂我生活大概率不幸福,都已经这么不幸了还努力给我贡献流量,我们为什么不能宽容一下他们呢?不给眼神就好了,我对他重如泰山,他于我轻如鸿毛,这么想,不就快乐多了。
你身为一个男孩子,也要跟姐姐一样大度些。”
她记得甄言当时很重地点了点头,为了怕甄言阳奉阴违,她每天耳提面命。在此之前,她几乎不怎么买水军维护自己的,不过为了让甄言宽心,那一时期她买了一堆水军,天天给自己唱赞歌,语气肉麻,令她自己都作呕。
“就那么随便一看就看见了啊。那男的长得还不错,勉强还能配得上你。你要是受了委屈,就跟他分手。毕竟追你的人那么多,没必要跟一个人死磕。”
甄言曾在垃圾桶里,不只一次发现过简居宁的画像和名字。他想无论如何,甄繁今天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哪有那么多?”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当初咱家还住平房的时候,礼拜天天天有男生在咱家门口转悠,然后我说你不在家,他们让我把礼物转交给你,那些巧克力果冻薯片我都自己吃了,现在想想还挺对不起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