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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三刀(89)

作者:孟中得意

“你花你男朋友的钱,不也很应当吗?”

虽然两人都明白关系的实质,但表面上他俩的关系无比正当。

“我妈说过,这世上只有两个男人的钱可以理所应当地花,一个是父亲,一个是丈夫。”

她父亲有跟没有一个样,丈夫还不知道在哪儿。并没有任何一个男人的钱,可以让她名正言顺地花。

顾垣去刮她的鼻子,“这么大了,还把“我妈说”挂在嘴边,你也不知羞。”

“我不也没听她的吗?你既然知道我这么大了,还拿哄小孩子那套哄我?以后不准拧我鼻子。”

顾垣又往她嘴里送了一个汤圆,“你这么大了,怎么我要和你做点儿大人做的事情,你还不情愿?”

“我现在病了,做什么都没力气。”富小景扶了扶额头上的毛巾,没底气地说道。

“用不着你费力气,我伺候你。”顾垣把最后一口姜汁送到她嘴边,富小景紧闭着嘴,顾垣用勺子去撬她的牙齿,还是闭着。

顾垣索性把最后一口姜汁喝了,拿掉富小景额上的毛巾,嘴贴在她的前额上探她体温,“现在还烧不烧?”

点头。

“我怎么不觉得?”

顾垣重又把体温计放到富小景腋窝里,“小景,有些事情你越躲越怕,等你做完了,也就不怕了。”

他的手放完体温计并没收回来,富小景的衬衫并不宽松,紧紧能容下一只手掌的距离。

他脸搁在她肩膀上,话顺着哈出去的气送到了她耳朵里,“你自己的就很好,用不着看别人的。”

富小景对大胸脯有天然的好奇心,有大胸姑娘从她身旁经过,她免不了多看一眼,纯粹是好奇,并无任何猥琐意图。她看得也并不算大张旗鼓,没想到却被他发现了。

她下意识地否认,“我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他的手就放在那上面,还能指的是别的?

“我感冒了,要是不幸是流感,传染上你怎么办?”

“那我也只能认了。”顾垣趁她嘴张开,捧住她的后脑勺去含她的嘴唇,一下就把她的声音给吸进去了。

富小景吸了口气,姜汁可真是辣啊。

虽然顾垣告诉她,她体温只有三十七度,但富小景却觉得自己烧得越来越厉害。刚开始顾垣的手指在她身上似有似无地按着,她全身痒得厉害,后来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手指所到之处全都像热水滚过一遍似的。她想起以前刚上大学在公共浴室洗澡,水压总是不稳,往往莲蓬头一开始流出的水很少,而后水流越来越大,热水从莲蓬头上砸下来,把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给砸烫了,所有的毛孔都彻底舒展开。

就在她以为顾垣要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他在她身上披了张羊绒毯,衬衫领子上松垮的领带被他扯下来充当了她头上的发带。当顾垣的手指在她颈间划过时,比头发丝搔过还要痒。顾垣随便用领带把她头发一绑,拿起一只透明玻璃杯在她眼前照,“你看看,我手艺还成吗?”

富小景理智上是不想和顾垣走下一步的,倒不只是为着怕疼。她用什么名目和他做这事儿呢?屈服于他的魅力,或者是单纯屈服于欲望,都没什么。可要是为了田野调查,那就太可笑了,连她自己都觉得滑稽……

但如果说不是为了田野调查,那她和他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的身体在期待着顾垣,理智却反对这种期待,好在顾垣及时放过了她,她袜子里蜷缩的脚趾又伸展开来。

“你不是要学萨克斯吗?今天我教你。”

顾垣拿来富小景买的直管萨克斯,在她眼前晃了晃,“我给你换了个笛头。你是想系统地学还是就想学《回家》这一首曲子?”

“学一首就好了。”

在这方面,她并不是个好学生,也许田野调查结束,她也未必能学会这首曲子。更有可能的是,顾垣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这次之后,再也不会有下次。

“你的下嘴唇要往内卷,把下面的牙齿包住。嘴上的肌肉要向内,不要向外拉。”

富小景的嘴唇头一次这么不灵活,以前都好好的,这次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僵硬了。

顾垣扯了扯她的左脸颊,“要不要我帮你做做准备活动?”

“不用!你是不是觉得我挺笨的?”

顾垣并没否认,“教会你这样的人,最容易让人有成就感。”

“还“最”,在你眼里,我是有多笨?”

“你开了窍就好了,你的嘴挺灵活的,只是没用对地方。”

他说得一本正经,富小景却羞红了半个耳朵。

顾垣的手指时不时落在她手上纠正她的指法,明明他的手很快伸了回去,富小景却觉得每时每刻都在有羽毛搔她的痒。

她实在受不了,索性把萨克斯管丢到顾垣手里,“我今天不想练了,你能不能给我吹一首完整的曲子,吹完咱们就各自去休息吧。”

“各自”两个字说得很重。

她说话的时候无意间嘟起了嘴,顾垣在她嘴上亲了亲,亲完在她颈后的皮肤上刮了刮,“你对我还有什么要求?”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吹两遍。”

在顾垣吹前,富小景又抢过萨克斯管,拿纸巾在吹嘴哪儿使劲擦。

之前她的嘴刚碰过。

顾垣冲着她笑,大概是嫌她小题大做,明明早已有过更亲密的接触,此刻却像要撇清关系似的。

富小景披着羊绒毯站在落地窗前看月亮,十五的月亮格外的圆,本来是个团圆的日子,两个连男女朋友都不算的人却聚在一起吃元宵。

顾垣吹的《回家》比肯尼基要差远了,可因为近在耳边,反倒比唱机里的音乐更多了一份实感。夜空里,月亮煌煌亮着,那股熟得不能再熟的旋律一股脑聚到她的耳朵里。

仔细听,和她在唱机里听的完全是两样的,明明是回家,她却听出了一股无家可回的苍凉。

月光下的他比往常还要好看些。

她想,顾垣倒是个可怜人,爹妈都没了,连过节都只能跟她这个不伦不类的女朋友过。说一千道一万,他无论如何也没害过她,她在顾垣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拿他当研究对象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考虑学术伦理问题,就被顾垣抱到了卧室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