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小景知道许太太这会儿是缠上她家了,一会儿恐怕还要坐到一处,人是顾垣招来的,要不是顾垣这樽财神,以许太太这副见人下菜碟的精明劲儿,自然不会凑上来。可这是学校,顾垣也不能赶她走。许太太也不知道怎么就和布朗夫人搞上了,一时指不定说出什么话来。富小景怕顾垣听了心烦。
“你就这么怕我和你妈聊天?”顾垣的胳膊搭在富小景的肩上,“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觉得我像委屈自己的人吗?”
入场时,毕业生和观礼台的家长来宾并不是一个入场口。
许太太想让许薇和富小景一起去,许薇本就不愿意,见富小景迟迟不回来,她坚持要走。许薇的心思十分曲折,她先是后悔和罗扬分手分早了,罗扬再怎么不好,也是把富小景甩了的人,没准还能给自己挣回三分面子。后来又想带来也于事无补,富小景比照着罗扬打量顾垣,没准儿愈发得意了。总而言之,要想把输掉的面子挣回来,非要找一个比顾垣的人强得多的人才是。
这样的人当然有,可是光找也需要时间。许薇庆幸遇见了布朗夫人,有了她帮忙,自己的社交也不至于在留学生圈子里打转。她觉得母亲这种积累人脉的方式效率实在太低,满身本领用错了地方。许薇本来才是把母亲当作人生榜样的,见到布朗夫人之后,每天都能发现母亲新的不得体之处。
一想到布朗夫人才不会像母亲去讨好富文玉这种女人,许薇没顾劝阻就自己向另一方向去了。
第82章
那天毕业典礼之后,富小景拍了许多照片。晚上去吃日料,顾垣给她订了一个蛋糕,不大,很甜。全程她都在吃蛋糕,刺身倒成了佐餐的小甜品,要不是当着富文玉和姥姥的面,她一定会把蛋糕抹在顾垣的脸上。
因为床没来得及买,富文玉和姥姥不得不在酒店里住一晚。
回酒店的路上,富文玉才问起孟潇潇的事情。富小景便把孟潇潇如何害她的事情说了,重点强调了下顾垣的重要性。
要是别的家长,可能情急之下还会不自觉地责怪孩子两句,一个巴掌拍不响,怎么就招惹上这种人了。
富文玉并不是这号人。
在她眼里,孟潇潇无异于狗屎,踩上狗屎,固然是自己没长眼,但问题还是出在狗屎上。如果为了躲狗屎一直低着头朝地下看,忘记了抬头看天,一辈子活得谨小慎微,这人生未免也太没意思些。
她从小就没教给女儿怎么忍气吞声的本事,基础打得不牢,富小景就算从社会上耳濡目染了些,也学得不怎么地道,得罪孟潇潇这号人是很难免的事情。
即使现在她也没准备让富小景学谨慎些。但是她终究护不住女儿了。富文玉倒没怪富小景,转到自责了起来,要是厂子没破产,富小景不至于和许薇住到一起,也就不会出这档子事儿。可就是她那小厂子没倒,女儿在美国遭了罪,她也没好办法。她看了眼开车的顾垣,想着这个人要是没潜在家庭病史,倒是一个极好的人选。
可世间从没十全十美的事情,也没十全十美的人,富文玉早就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她对顾垣的基因检测报告并不抱什么希望。有一瞬间,她差点儿要妥协了,想着就这样也好,让女儿为了未知的风险放弃眼前的快乐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理智最终战胜了感情上的软弱。
到了酒店,富文玉又要求富小景回到房子里录小视频。
富文玉作为过来人,很知道要是富小景想和顾垣发生点儿什么,哪怕就是她搬过去和富小景一起住,也拦不住她。她这样做,无非是表明一种态度,富小景照做了,证明她这个母亲还是有权威的。不过她也深知权威不能滥用,所以也只能要求女儿回家拍个视频,要求再多恐怕就会激起逆反。
顾垣从酒店出来,送富小景去梅的房子造假,录完视频又回到110街。
富小景窝在沙发上吃剩下的蛋糕,一边吃一边问:“你说孟潇潇既然不知道是我举报的她,干嘛还对我下这么狠的手?”要是知道是她举报的,岂不是要把她五马分尸,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这种人,你得庆幸她没有什么权力,否则要是有人瞪她一眼,她也得要人死。你没必要理解她怎么想。”
“你要不要来一点儿,适当吃些甜的对身体有好处。”富小景建议道。
顾垣接受了富小景的提议。
他抢过富小景盒子里的蛋糕,去抹她的鼻尖,一点点去尝,“你的鼻尖是甜的。”
又把蛋糕抹在她的嘴巴上,他仔细比较最终得出结论,“你的上唇比下边要甜一点儿,我想再尝一尝。”
顾垣不厌其烦地在她手指上抹着蛋糕,他本来十分讨厌这种粘腻的感觉,但此时却格外的有兴味。
富小景中指上的奶油太多,甜到了顾垣,他受不了就拿着她的手指去蹭她学位服上的校标。
她为着捍卫自己的学位服,手指去与顾垣交缠,避免奶油把衣服蹭脏了,可惜无济于事。
出于报复心理,富小景用嘴喂了顾垣好些甜的,又用沾满奶油的手指去解他的领带。
他的喉结上也沾了奶油。她的手指能触到他喉结的起伏。富小景一点儿没感觉到危险性,还用指肚去勾勒这起伏,后来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烫。
半个好好的蛋糕就这么给毁了。顾垣毁了富小景的学位服,富小景毁了他的衬衫。
她并没看见他身上的疤,她的眼睛被他的领带给蒙上了,系在她头上的结十分活泼,可惜她无缘得见。
她的眼皮和睫毛还粘上了些奶油,她一眨眼,睫毛触到领带,眼皮就开始发痒。尤其当顾垣隔着领带去亲她时,更是格外的痒。富小景求顾垣把蒙在她眼上的东西揭开,她保准不睁开眼。
此时的富小景格外的软骨头,整个人就跟化了似的,说话声音也转了好几道弯,什么好话都往外说,说要跟他好一辈子,七拐八拐就从耳朵里拐到顾垣心里。
“你这么年轻,知道什么叫一辈子吗?”
“跟你走完了,不就知道了吗?”
顾垣的心肠不知怎么就软了下来。
即使眼睛上的领带没了,富小景依然坚持闭着眼睛。顾垣一亲她,富小景的睫毛就颤一颤。不管顾垣怎么刺激她,她始终闭着。
即使后来洗澡时,沐浴露的泡沫落到她眼睛上,她的眼睛也始终闭着。她周身都被热水围着,脸都被烫红了,沐浴露落到眼皮上,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