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琮撇了撇嘴:“承你吉言。”
莫琮想了一下,忽然又笑了:“这说的好像我真的很大方似的。其实,邓安你可能不了解吧,一个在家境贫寒家庭不是很和睦的环境里长大的人,处事总会比较小心,那点自尊也会来得格外强。这是我没有办法很快改变的,也许要花很长很长时间也做不到。盖瑞……他第一眼看到的是颜子真,就算没有颜子真,也不见得是我。所以,我没有理由标榜自己的大方。我只是认为,颜子真值得一切好的。”
邓安笑笑,双手插进裤袋,慢慢地走着。
莫琮忽然笑了:“还好颜子真选了盖瑞而不是你。”
邓安闻言呛了一下,惊诧地看着莫琮:“莫小姐你真是想象力丰富。”
莫琮转头注视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我只不过是作个比较。邓先生,你的历史太丰富了。”
邓安微笑:“我现在相信女子间的友谊了。”
莫琮笑了一下:“我倒是相信人与人之间总会有真的情谊,这跟男女无关。”
☆、77|5.22
最后一天,是去吉林看雾淞,然后从长春坐飞机回家。
吉林是个不大的城市,风光和哈尔滨完全不同,并非旅游胜地。去吉林,是因为那著名的松花江雾淞。
他们的运气好,前两天突然降温,所以松花江畔所有的树上都挂满了特别丰绒的雾淞,一眼望过去,雪白的雾淞柔柔地环抱着每个树枝,随着树枝的长势纤尘毕现,美仑美奂,几疑是仙境。
那天不是周末,人也不多,三个女孩子都兴高采烈地一边抬头观看一边沿着江奔跑起来,寒冷的天气奔跑,寒风扑剌刺地迎面,美不胜收的景致却让人完全无法移开眼睛,跑着跑着,卫音希撞到树上,雾淞微微颤动掉下来一些,落到她的脸上,冻得她挤眉弄眼又呼痛,颜子真拍手大笑,卫音希扑过来要打她,颜子真笑嘻嘻飞快后退,却正正地撞上了一个慢慢仰着头转出来看景的人,差点一起成了滚地葫芦,幸亏有另一只手飞快地拉住了那个人。
颜子真往旁踉跄几步站稳,慌忙道歉,那是一个三十许眉目清秀的女子,止住脚步,温和地说不要紧不要紧。
那边的邓安忽然笑了,去年今日在梅州,恍如昨日。
好像有第六感,颜子真回过头看到他促狭的笑脸,一瞬间也忽然想起梅州梅林的事情,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转回脸又再致歉。却听到有个清脆的声音叫她:“颜子真!”
颜子真这才注意到一直扶着那女子的少女,刚才应该就是她伸手拉住了她,少女笑吟吟地再叫了一声:“颜子真!”
颜子真怔了怔,赶过来的盖瑞也一呆,两人倒是异口同声:“王夏夏!”这名字太好记。
王夏夏拉着那个眉目清秀的女子说:“这是我妈。”她笑:“我妈年轻吧?”那女子忍不住笑起来,这一笑,众人皆一呆,本来只是秀丽的脸庞,绽开笑容时眉眼间竟灵气逼人,特别是双眸清亮如星辰。颜子真看呆之余忍不住仔细看了看王夏夏,王夏夏完全明白她的意思,悻悻地瞪了她一眼:“看够了没,美妈没生美女。”
颜子真哈哈大笑,跟后面跟上来的卓谦卫音希邓安说:“她是我和盖瑞莫琮去登山摄影时认识的朋友,叫王夏夏。这么巧。”王夏夏也跟她妈妈介绍了一下,双方正礼貌地互相微笑问好,那边厢慢吞吞走过来一个男人,站在王夏夏母女身旁,笑眯眯地看着颜子真和卫音希。
卫音希不自禁地走前两步,叫了一声:“温大哥!”声音里的喜悦那么明显,颜子真抬头,果然是温公子。
温公子生得儒雅英俊,站在沿着江畔连绵不断雪白美丽的雾淞之下,越发眉目清俊,潇洒风流。
颜子真下意识回头看了邓安一眼,这两人的风流格是一式一样,只是邓安总是似笑非笑,多了一些不羁和玩世不恭。然后颜子真无意中掠过卫音希的脸,却看到她发亮的眼睛喜悦专注的表情,心下不禁微微一怔。
温公子笑着说:“这可真是巧。颜子真,卫音希。”
王夏夏咦了一声,说:“小叔,你们认识?”
温公子指了指卫音希,慢条斯理地说:“这是小叔的弟子。”
王夏夏暴笑,当下绕着温公子走了一圈,嘲笑他:“啧啧啧,开宗立派了呢,敢收弟子了呢。”
温公子满面笑容:“怎样?”
王夏夏干脆利落地结论:“挺不要脸的!”
颜子真和莫琮都“哈”一声笑出声来,卫音希也抿着嘴笑。王夏夏理直气壮地对她妈说:“是不?”
她妈妈也笑,笑眼中闪过狡黠,点头:“我也觉得。”
温公子正笑骂了一声:“臭丫头”,伸手作势去扯王夏夏的帽子,一听她妈妈这句话,只得收回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王子鹭,你也不管管你女儿。”
王子鹭笑盈盈,声音温柔:“你管得挺好的。”
王夏夏“噗”一声笑,冲颜子真挤挤眼,颜子真灵机一动,把盖瑞的相机扯过来,递给她:“来,帮我们拍张合照。”这一路,他们六人还没有机会拍过合照。
王夏夏也是摄影协会的成员,虽然年纪比卫音希还小,但据盖瑞说极有灵气,构图、用光、色彩和抓景都异常出色,颜子真知道温公子的父兄都是出名画家,嫂子也是学画出身,心下想,这种家庭遗传加上自幼熏陶,那简直想都不用想,不出色才怪了。
王夏夏拿过相机看了看,当下打个呼哨,熟练地给他们拍了照,一时兴起,拉他们自由组合又拍几张。拍完了拉了颜子真说:“你们订了中饭在哪吃没有?我订了,不如一起?也可以多吃些菜。这里的菜真是……太巨大份了,我们三个人,要是想不浪费的话,两个菜都吃不完!”
众人深有同感,颜子真看了看邓安盖瑞,见无异议,便点了点头。
王夏夏便同她妈妈说:“妈我跟你说过的,那次爬山,被我缴了好多钱的就是她了。她背了很多吃的上山,居然想分给那帮阔佬懒虫吃,竟然不晓得要收钱,天真大方得可耻。”同颜子真说:“我跟你说,那帮玩摄影的,都是有钱烧的,完全不用跟他们客气,用尽法子讹他们才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