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鸢:你疯了?男默女泪啊,徐神应该是第一次被人拒绝吧?想不到啊想不到,以前拒绝女生毫不手软,现如今栽到你这小妮子手上了,有出息啊,向小园,你给咱们六中的广大女同胞们争脸了。不过矫情一下就算了,别太过分了,徐神可真是为了你走下神坛了,我要是告诉钟灵她们,徐燕时跟你表白还被你给拒绝了,估计钟灵能气死,想到这个场景我就觉得好兴奋,天哪,我去问问班长什么时候开同学会!!!让他把全部人都叫上,一个都不许少!!
向园:魔鬼吗你?这事儿你不许告诉别人。泄露一个字,我就把你那工作室夷为平地。
许鸢:好吧……不会是因为封俊拒绝他的吧?
向园:想多了你。别说他只是封俊的朋友,就算是封俊的爸爸我也不会在意的。
许鸢:够野啊。
向园:但他在我心里的位置跟其他人不一样,但是如果注定没结果的事情,就不如不要开始了吧。当一辈子朋友也挺好的。其实在北京同学聚会那几天我还是有点蠢蠢欲动的,想要试一试。我问他看不看得出来我看他的眼神,喜欢还是不喜欢。但是他说了一句话。
许鸢问:什么话?
向园:他说“都这个年纪了,喜欢还有什么用”。我当时就觉得他应该是我不能碰的,他太干净,也太认真了。万一真的把他害了。
许鸢:行吧,你个不婚主义还是别祸害人家了,而且你俩背景差太多。不跟你说了,我去交稿了。
——
这么一折腾,向园就没什么心思去北京参加婚礼了,她现在脑袋还昏昏沉沉的,来回这么飞,恐怕也吃不消了,于是出院后给易石发了一条微信请了假。易石倒是很痛快就同意了,还劝她养好身体。
向园跟易石能在分手后成为朋友,大概也是易石的心态跟她差不多,对彼此欣赏大过男女之间的荷尔蒙。
发完微信后,向园顿觉一身轻松,心情愉快地回公司。
不过这边的氛围就没那么轻松了,甚至还有点紧张,李驰的事情没尘埃落定,大家都有点无心工作,装模作样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全往技术部那边偷瞄。
技术部门口,站着两个警察正在跟施天佑他们低声盘问李驰平日里的工作表现。
技术部一众人支支吾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警察都有点不耐烦了,正了正警帽,义正词严地教训:“你们逗我玩?工作表现,我问的是工作上的表现,这种上厕所不洗手、上完不冲马桶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用告诉我了,跟你们老板投诉去。”
施天佑还挺委屈地,巴巴地看着那英挺的警察小哥哥:“我们……也就了解这些了啊。”
警察气得不行,掐腰看着面前比他还高的施天佑,“嘿”了声,这傻小子怎么泯顽不灵呢,“你的同事,你不了解?”
向园站在电梯口,看着施天佑那为难的模样,想也知道为什么。
与她一同从电梯里出来的两个女同事,瞧见这场景,也窃窃私语起来——
“施天佑他们不敢说,也正常啦,李驰这性子,谁敢在警察面前告他状。上次我记得谁去李总面前告了下李驰上班偷溜出去健身的事儿,李驰就冲过去要打他,你说那阵仗,谁敢。再说,这事儿还没尘埃落定,万一以后要是还留在公司,那李驰还不报复他?”
“技术部这帮男的说实话,除了他们老大,剩下的,胆子都挺小的。”
“高冷呢?”
“被陈经理带回去呢,一天都没见人影呢。”
“不过李驰也是活该,一天天的还以为自己是富家少爷呢,脾气那么大,上次跟他们要个数据,催得急了点,他直接吼了句滚,我都吓死了。”
……
这种案子警察也不想浪费时间,更不可能把所有人请回局子里一个个调查,一般也都是私下询问几个同事,再找找证据,如果没证据证明,这案子也就当作情侣间的家务事给结了。所以公司里的人更不可能会贸然出头,警察一脸无奈地挥手,“来,换个人出来。”
施天佑解禁,转身准备去叫张骏。向园从电梯这边过去,把人喊住,“等下。”
施天佑啊了声,回过头,却见向园脑袋上包着个纱布,慢慢走过去,在站定面前款款站定,斯文礼貌地伸出手:“您好,我是他们的副组长向园,李驰的情况,我来说吧。”
警察看着面前这个漂亮冷静的女人,点点头,“可以。”
向园把人带到会议室,让施天佑倒了两杯水,自己则把门锁上,有条不紊地拉开警察对面的椅子坐下,“想问什么,您问吧。”
向园不是第一次被警察问话,她很小的时候,爸爸死那天,家里来过很多警察,家里人轮番都被问过话。她那时不过七八岁,亲眼看见自己父亲的尸体躺在冰冷的血水里,胸口插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刀尖刺穿胸膛,染着赤红的鲜血,还在汨汨往下流淌。
男人睁着血红的眼睛,如蜘蛛网般的血丝布满眼球,死钉钉地看着她……
那种从脚底瞬间窜起的寒意,穿过她冰冷的手脚直至大脑。
她当时吓得整个人直打寒颤,空气中弥漫的腐烂腥味,压着她喉咙,连一声尖叫都发不出。
她有很长一段时间,做梦都是父亲那张血流满面的脸,警察却一直问她,你最后一次见你爸爸是什么时候?还记得吗?
以致她后来看见警察都有点害怕。
今天这样的问话,是第二次。
她似乎又感觉到了,那种从脚底泛起的寒意,直至她后脊背,额头上开始冒了些冷汗。
两位警察看她这样,互视一眼,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你脑袋上的伤不要紧吧?”
“没事,”向园强装镇定,摇头,“关于李驰的情况……”
然而此时,会议室大门,忽然被人打开,昨晚那个在她病房外守了半夜的男人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的门口,似乎回家换了身衣服,简单的棒球服跟运动裤,脚上一双干净的白色板鞋,模样比昨晚那个颓然无力的男人清爽利落了些,也很英气。
大概是刚补过觉,总透着一些,刚睡醒的惺忪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