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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野(155)

作者:耳东兔子

“牛逼。”林凯瑞竖大拇指。

老庆拽着卢骏良的头去了男厕,连狄朗都没放过,二话不说拖着一起拎走了。

林凯瑞让两个女生先上车,毕竟后面的场面有点血腥。

转头又看见家冕,林凯瑞建议:“你陪着你妹妹和这位女士,狄朗我们帮你一起收拾了。”林凯瑞最后还叮嘱了一句家冕,“不要谢我,谢他。”他指指徐燕时。

……

向园在车里坐不住,没两分钟就站起来要走。

家冕瞧她,“坐着。”

“我什么时候听过你的话?”说完自顾自下去。

家冕自嘲地笑了下,目光瞥向后视镜里的胡思琪,淡声道:“离了婚跟我说一声,以后再找人,眼睛擦亮点。”

车厢静谧,车窗外的城市繁荣,五光十色,透着说不出的浮华又美好。

胡思琪觉得很奇怪,以前没觉得光明,这会儿,竟倒是觉得繁华,充满希望。

她嗯了声,“那你呢?”

家冕:“我?”

他笑笑:“不知道,碰到再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以后咱俩就别见了。”

“家冕,如果我说,我们……”胡思琪低声,后半句话却匿了,她觉得他懂。

家冕打开空调,抬头对上后视镜,讥嘲地笑了下:“还记得陆怀征么?我其实一开始挺不懂他为什么不喜欢你,喜欢于好。虽然我挺不喜欢于好这姑娘的,但是不得不承认,怀征挑人的眼光比我好。于好比你要坚持,她知道自己要什么,就是什么,她不会走马观花。可是胡思琪,你这十二年,骑驴找马,你看看你挑得都什么玩意?我帮你离婚,算是对我过去十二年的暗恋生涯做了个了断,以后,我不会再管你了。”

——

向园是在厕所门外看见徐燕时。确切地说,是徐燕时和林凯瑞。

她在走廊就听见里头拳肉的搏击声。

卢骏良是闷不吭声,狄朗处处求饶,“哥们,别打了,大过年的,行了,我错了行不行?”

厕所隔间里的门被撞得哐哐直响。

徐燕时跟林凯瑞两男人靠着洗手池抽烟,跟没事儿人似的闲聊。

他嘴角破了,沾了点血迹,是刚才不注意被卢骏良冲过来打了一拳,他皮薄牙尖,嘴角立马就破了,血滋滋冒。

林凯瑞不知道从哪儿抽了张纸巾给他,“别给女朋友看见。”

徐燕时把纸巾按在嘴角压了会儿,眼眉带了点邪气,里头的扣子全解了,这样有点痞相甚至看上去有点坏的徐燕时,仿佛是少年时期那为了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少年郎模样,是向园没见过的。

“打架爽么?”林凯瑞问他。

其实他没打架,进去跟卢骏良聊了会,卢骏良反倒先动了手。老鬼几个就迫不及待地冲进来,他自己不动手,也懒得拦就出来了。年少时处理问题用拳头,成年男人处理问题还用拳头那未免显得太轻浮。

所以他现在已经不会动手。

徐燕时一笑,“以前我爸被追高利贷,我天天跟人打架,你问我爽不爽?”

“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又冷又高傲的男神呢。老师眼里的掌中宝。”

他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滴滴答答,火光明明灭灭。

补充道:“其实真算不上什么好学生,坏得很。很多事她都不知道。”

徐燕时一只手抄在兜里,另只手夹着烟撑在洗手台上,不知道林凯瑞说了句什么他低头笑了下,烟雾在本就灯光混弱的洗手间里,更显朦胧,迷迷蒙蒙只能瞧清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林凯瑞又抽着烟说:“我说你当初怎么甘心在那边呆,那人真是你兄弟?”

徐燕时嗯了声,低头把烟灰掸进一旁的垃圾桶里,跟林凯瑞倒也没瞒着,人松松懒懒地靠着洗手台,慢慢地仰头微微吐了个烟圈,表情似有些嘲讽:“还是我女朋友的前男友。”

向园听见里头,林凯瑞一声声不可置信的。

“oh,my god。”

“你玩这么开?”

“为了报复兄弟?”

真是坏得很啊,徐燕时。

第70章

徐燕时刚想说你想多了,厕所灯“兹拉”黑了下,一暗又瞬间恢复。

紧接着老庆从里头出来,“怎么了?”

下一秒,转头看见立在男厕门口的向园,他目光犹疑地咦了声,向园没躲,就那么干站着戳在那儿。

洗手池边上的两男人循声回头。

徐燕时目光一紧,似是没想到她会从车上下来。

向园旋踵间,脚步犹停,似有话要问。

到底顾及他兄弟们在场,不忍下他面子。忍了忍,只说了句:“我就是来看看,你们好了没?我好像来早了,我去外面等你们。”

林凯瑞刚想拿手去捅捅一旁的人,问他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身边一空,不及他回神,转眼隔壁卫生间传来一声“砰”地关门声。

林凯瑞和老庆互视一眼。

男隔间拳肉搏击声断断续续,老鬼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断从里头传来。

林凯瑞抽着烟,劝了句:“差不多停了,找人送医院。”

酒经过刚才一通闹,早已没人了。

女卫生间干净也空荡,窗敞着,风股股涌进来,风中还带点女士脂粉味,像是旧时的水粉,蓬蓬荡荡在空气中。

向园靠着洗手池的台子。

徐燕时靠着门,目光笔直对着她,后者时而盯着地面,时而盯着窗外,反正就是不看他。

徐燕时低头看了眼手表,十一点五十。

“你哥呢?”

向园看着窗外,灯火通明,星辉映着她双眼,“在车里。”

“担心我?”

男人双手抄兜,一步步朝她过去。

三四步的距离,他转眼到她面前,头发利落干净,一身黑,里头藏青卫衣本就显得年轻,眉眼极俊,外头那件敞着的黑羽绒服松松地穿在他身上,成熟懒散,嘴角还挂着彩。

这模样全然是电影里刚打完架的流氓,可他偏又带了三分冷淡,这架要是再为个姑娘打得,但凡是个姑娘都承受不住恐怕。

向园思绪紊乱,心绪不宁地看着他。

却见他最后站停在自己面前,将她结结实实圈在自己身下,气息灼热,微微弯下腰,故意压低声在她耳边:“我好像嘴巴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