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荨荨仰着头,感觉到胸前的扣子被他一个一个咬开,胸口一阵清凉,衬衫被他全部解开,轻轻一拨,整件落地。
他抱着她走到床边,然后把她放在床上,然后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她仰面躺在床上,周时亦俯下身,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低下头,细细密密地吻她,从额头,一路吻到脚趾,然后握住她纤瘦的脚踝,往自己这边一拖……
寂静的深夜,房内只剩下两人的轻喘。
周时亦躺在床上,阮荨荨挺着身伏在他身上,小床轻轻摇摆,两人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彼此……
……
后半夜。
周时亦抱着阮荨荨去洗澡,后者又累又困,浑浑噩噩间被人擦干了身子放回自己床上,她很快就睡着了。
关了灯,伴着窗外的月光,他坐在床边盯着她看,手不自觉去掏烟,一顿,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亲,她似乎不满被人打扰,有些不耐烦地转过身,拿背对着他,他勾着嘴角笑了笑。
他脑子越来越清醒。
想起很多事。
他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坐在摩托车上抽烟、冲他抛媚眼吹口哨,风吹起她的长发,像个不良少女。
第二次见她,其实并不是那次洗澡,而是他作为学生代表去初中部演讲的时候,她被老师拎在门口训话,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
第三次,就是在浴室洗澡,她忽然闯入他的视野,却丝毫不觉羞愧,反而目光大胆热烈地盯着他。
第四次,他在打比赛,她经过,没往里面看一眼。
然后有了第五次第六次……总能在各个角落看见她,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不认识这个人之前,哪哪都看不见她,一但认识了这个人,哪哪都能看见她。
她明明是初中部的学生,却偏偏能在高中部的校区经常看见她。
其实早就应该看明白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巧合,能相遇就已经不容易,所以要珍惜命运安排你们的每一次相遇。
最后一次,小区路口,她亲了他,然后就此消失不见。
再次见她,已经是高考结束,这半个学期,她说她犯了错,被家长关在家里,他想知道她犯了什么错,会跟他有关吗?
很多时候,他不问,不代表他不想知道。
他只是在等,等她足够相信他,自然会告诉他。
可显然,她的心房很重。
她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他在内。
他抬头看了看窗外,窗户敞着一条缝,夜深露重,江边小楼夜风吹进来,冷意四起,今晚有星星,但都不及他心中这颗明亮。
仔细想想。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他已经想不起来了,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这颗悄无声息的种子已经在他心底发了芽,什么时候进去的,他毫无察觉。
更奇妙的一点,
她这个人,放在他的面前,没有一条是符合他心里的标准。
可就是那么让人难以忘记。
所以爱情根本没有标准,有标准的爱情就不叫爱情了,叫招聘。
当你遇上那个人,所有的条件都会被推翻,甚至甘之如饴,这才是爱情。
*
大包定了下午的机票。
几人收拾完行李,跟丁云杉道别。
大包:“哥哥有空再回来看你。”
阮荨荨:“有空来北洵玩。”
周时亦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然后几人去门口等白锦辉。
阮荨荨去边上接了个电话,周时亦和大包在门口说话。
大包捅了捅周时亦:“你跟我妹子怎么样了?”
周时亦从阮荨荨身上收回目光,瞥了他一眼:“她什么时候变成你妹子了?”
大包嘿嘿一笑,“我妹子多着呢,云杉也是我妹子,快说,你们是不是……”比了个对手的手势,嘴里还在暧昧的“嗯嗯”。
周时亦嗤了声,“无聊。”
大包切了声,凑近他耳边,低声说:“第一次是不是特别短?”
周时亦双手插兜靠在墙上,悠悠地看他一眼,“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大包瞪他一眼:“欺负我没有女朋友是不是?”
周时亦胸口微闷,烟瘾有点上来,看了眼还在边上打电话的某人,想捞进怀里好好亲一顿怎么办?
随口应了大包,“那你回去也找一个。”
“不好找,也不想找。”
周时亦挤出两个字:“怎么?”
“每年单位聚餐,人总是凑不齐,今年队里就走了好几个兄弟,指不定哪天就轮到我了,万一牺牲了,岂不是害了人家。”大包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再说,家里也没人会催我结婚,没这个困扰。”
他无奈地笑笑,“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周时亦猛地抬头看他,忽然发现这个成天嘻嘻哈哈的大包,其实心里也有柔软不可触碰的东西。
“为什么要选择做消防员?”
“起初是因为觉得消防员帅啊,后来入了这行,就发现,你没办法离开。”大包眼角透着一股坚定:“十一,我有次从一个火场里抱出一个小女孩,她父母哭着给我下跪,给我磕头,我心里的感受,你大概没办法体会,我每次从灾难现场救出一个人,我就无比感谢此刻我是个消防队员,救人会上瘾,就跟抽烟一样。前段时间网上有人形容消防队员是世界上‘最帅的逆行’。其实对我们来说,那不是逆行,是顺行,我们只是在走一条跟平常一样的路。”
*
阮荨荨握着电话,“什么事?”
许衍:“你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下午的飞机。”
“哦,南浦机场么?”
“嗯,有事么?”
“没事,几点的航班?”
阮荨荨有点不耐烦了,“有事就说。”
许衍:“没事啊,要不要我过来接你?”
阮荨荨转头看了眼周时亦,他正在跟大包闲聊,只是表情有些凝重。
“阿衍,如果上次跟你说的不够清楚,那我回去再找你面谈。”
“哦,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很久没见你了。”
“等我回来再说。”
挂完电话,走回去,大包已经走开了,周时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怎么那么久,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