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车顶部轰然破开,有人在纷乱的碎屑里落下来。枪声密集,谢枕书衬衫上有血,他脚还没沾地,先踹翻了提着苏鹤亭的精锐。精锐倒地,又被他拽起来,他没挥拳,而是从后卡住了対方的咽喉,把対方的头部狠力砸向车窗。
车窗爆碎,谢枕书没停,砸到対方彻底断气,面部血肉模糊为止。完事后他拔出枪套里的枪,抬手爆掉了跟和尚缠斗的精锐的头。
対方已经死了,可谢枕书没什么表情,继续开枪。
和尚半身都是被溅到的血,他不知道来人是谁,只能挡住面部,以免被血溅到眼睛,在那连续枪响里暴喝:“人已经死透了!!!”
谢枕书抱起苏鹤亭,在这昏暗、血腥的车厢内,把猫紧紧箍在怀里。
第52章 抱你
和尚闭眼默念“阿弥陀佛”,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正想跟谢枕书打个招呼,押送车就动了起来。
最先发动袭击的重型货车犹如鲶鱼般贯穿车队, 靠爪型捕捉器抓住了押送车的车厢, 强行拖拽。
押送车车身横斜, 撞在沿途的装甲车上。车内剧烈震动,担架翻滚, 玻璃皆碎。
正在货车内操纵捕捉器的佳丽说:“这玩意真难搞。”
隐士持续尖叫。他视野最佳,能看到周围“突突突”亮的火光。
佳丽说:“别叫了,防弹的!”
隐士握着方向盘, 道:“那也害怕!”
佳丽拉了两下操纵杆, 从显示屏上看到卫达精锐的装甲车两侧夹击, 把押送车前行的位置堵死了。她说:“你怕个球?妈妈!路被卡死了!”
车厢里的福妈正在用花边瓷杯喝茶, 外面枪战激烈,她却不受影响。她咂嘴,放下茶杯, 对着小镜子把唇膏涂匀称,道:“别吵,等一下。”
佳丽盯着显示屏, 看到谢枕书抱着苏鹤亭从押送车顶部窟窿里翻了出来。她用力推动操纵杆,说:“出来了!”
福妈把小镜子一扣, 道:“开仓。”
隐士一指禅,颤巍巍地戳在开仓按钮上。
货车一侧的防弹挡板缓缓下降,福妈戴上墨镜, 双手握枪, 四条机械臂皆持炮筒,全部对着外部。她抿了下红唇, 粗声说:“哈喽各位小崽子,猫妈妈来了!”
炮声顿时大作,其间还回荡着福妈的狞笑声。她的进攻方式就是轰炸,四个炮口轮番开炮,一个人顶个军火库。
有个福妈掩护,押送车的压力骤减。谢枕书已经抱着猫上了顶部,侧面攀爬上来两个卫达精锐,他空出只手,率先击翻了其中一个。
另一个拔枪,但是速度太慢了,枪刚出枪套,人已被踹向捕捉器。他背部撞在捕捉器的钢铁肢节上,胸口又挨一脚。
精锐“呕”了一声,靠着钢铁肢节下滑。谢枕书抬膝,朝他的咽喉重重地撞了几下,让对方当场毙命。
爪型捕捉器松开押送车,呈松松握着的状态。谢枕书抱住苏鹤亭,在押运车顶部助跑两步,跃身上了捕捉器。
捕捉器吊起,在佳丽的操纵下飞掠过炮火,向货车车厢靠拢。
卫达已然变色,他用拐杖敲打着车座,大喊:“炸了他们!”
福妈掀开风衣衣摆,几发爆破用的手榴弹先上,直接轰翻了装甲车。她在气浪和火光中做出谢幕的动作,远远地,丢下了一枚硬币。
福妈摘掉墨镜,说:“今晚妈妈买单。”
捕捉器回仓,钢铁肢节折叠归位,降温设备立刻喷出冷气。谢枕书摁住苏鹤亭背部,跳了下去。
苏鹤亭额头抵着谢枕书的胸口,听到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以为是自己的,他把胸口衬衫攥得更紧,潜意识里害怕自己因为心跳过快而死掉。
“猫,”谢枕书手上都是血,捧住苏鹤亭脸时蹭到了上面,他用袖子给苏鹤亭擦拭,不断地唤他,“苏鹤亭。”
仓门打开,福妈竟然在几秒内换了身裙装。她戴着顶黑色假发,盘起了高髻,还插了朵花。她看清仓内情况,微微挑眉,道:“哦……别喊了,这小子死不了,给我看看。”
她入内,机械臂在仓壁上输入指令,升降台随即变化。
苏鹤亭躺好,胸口起伏剧烈。他半睁着眼睛,异瞳里的“X”字格外明显。
福妈开启仪器,说:“臭小子迟早要完……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好。你是姓谢吧?”
谢枕书低声“嗯”了一下,耳边的十字星轻轻晃动。他来得匆忙,甚至没有戴雾化器。
福妈摸了摸下巴,对这个“嗯”十分满意。
——哦不。
她是对没戴雾化器的谢枕书十分满意。
苏鹤亭的“X”字反复启动,那是本能抵抗,他意识疲惫,无法再跟着刺激信号一起兴奋。
福妈索性关掉了改造眼,苏鹤亭的“X”字顿时熄灭,半睁的眼眸也闭上了。整个人昏昏沉沉,在逐渐平复的呼吸里睡着。受镇定剂的影响,他睡得比平时更死。
那些狂乱的幻觉尽数消失,浮上了细碎朦胧的梦。
* * *
“我想见你。
“猫。
“我想见你”
苏鹤亭抖了抖猫耳,招架不住这样的循环播放。他哑声说:“知道了知道了……我去找你啊。”
谢枕书说:“嗯?”
苏鹤亭被这个“嗯”搞得心痒,忍不住想滚一圈,结果身体还没有翻过去,就被制止了。他意识渐醒,睁开了眼,和谢枕书面对面。
谢枕书没有戴雾化器,十字星滑在他侧颊,有点银光。他锋利的眼里满是不开心,手指蜷起,正揪着苏鹤亭。
苏鹤亭睡眼惺忪,跟他对视半晌,忽然抬起尾巴,戳了下他的大腿,道:“……你揪我?”
谢枕书松开手指。
苏鹤亭说:“给你讲个秘密。”
谢枕书没有答话。
苏鹤亭一笑:“我刚才梦到——”
他后脑勺一沉,被摁进了怀抱里。
谢枕书盯着墙壁,在漫长的几秒里想不到任何借口。他大脑有点空白,除了苏鹤亭的呼吸声,装不下别的东西。
半晌后,他说:“对不起。”
好像是触犯了什么禁忌。
可他把手臂收紧,将脸埋进苏鹤亭的发间,声音很轻,仿佛在犯错:“我可以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