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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点狙击(285)

作者:唐酒卿

苏鹤亭道:“同时还要固定它,让它不要跟着主神设置的坐标移动,你可以吗?”

珏说:“固定它需要消耗我的一点能量, 但是鉴于我最近越来越聪明, 这一点能量也不算什么啦。”

珏的声音比之前更加活泼,这是蓝色病毒的功劳, 因为病毒本就是模仿它而制造的,如今已经被它“消化”了大半。

苏鹤亭放下心来,说:“很厉害嘛。”

珏把立体模型转了几圈,道:“总是通道通道的叫它很奇怪,也给它起个名字吧。”

苏鹤亭说:“你想叫它什么?”

珏道:“无敌的——”

苏鹤亭说:“太长了。”

珏只好去掉前缀,老实道:“出生地,我想叫它出生地。”

苏鹤亭拿起笔,在纸上潦草地写下这个名字,表示赞同。他写完撕下来,把名字贴在一处荧光板上,那里标着生存地的各个区域。

珏照亮荧光板,说:“人真了不起。”

苏鹤亭道:“是,人真了不起。”

珏说:“我现在又会开始期待,也许朴蔺正在某个地方生活。”

它进化飞快,思考的问题也逐渐增加,但在寻找朴蔺这件事上始终没有气馁。它虽然承载着无数人的回忆,可那些回忆里都没有朴蔺。朴蔺就像被抹掉的数据,仿佛只存在于限时狩猎的泡沫幻影里。

苏鹤亭把笔丢回笔筒里,表情轻松:“那太好了,我们可以在现实里约一杯。”

他总把困难讲得没那么困难,仿佛找到朴蔺和回到现实是一定的。

珏学着教主的语气,吟唱起来:“我们伟大的指引者——”

苏鹤亭鸡皮疙瘩顿起,道:“不要念这个!!!”

珏说:“我在夸你!”

苏鹤亭道:“给我在心里夸。”

珏不服气,说:“长官每次都会听完。”

苏鹤亭不理它,拎起小灯,道:“我要回家了。”

他的“家”位于某个别墅区,大部分征服者都住在那边,因为房间宽敞,一个小区可以容纳千来号人,遇到紧急事件大家可以及时通话。

珏道:“长官回来啦。”

苏鹤亭看了眼时间,说:“他昨晚就回来了。”

珏关掉照明的灯,道:“你们这段时间聚少离多,他今天肯定要等你回去。我看看……嗯,今天有大雾,早点回去比较安全,记得戴通话器。”

苏鹤亭提起灯,拎着伞,说:“我戴了。你呢,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珏凭空亮出一本书,书页“哗啦啦”地翻动。它道:“我晚一点,大家给我传了新的神魔资料,我要把它们都整理到《异闻录》里去。”

它移动不靠双腿,做完就能闪现,状态好的时候还能分神做十几件事情,苏鹤亭不担心它。他和珏道了别,打开门,步入雾中。

“猫先生。”

经过的征服者纷纷和苏鹤亭打招呼,他们待在这里是为了处理通话器信息,因为侦查小队会轮流外出,提交的信息复杂,需要分类处理。这项工作无需改造,所以来做的普通人很多,他们中有不少旧世界学者,平时也会和珏讨论哲学问题。

苏鹤亭跟大家道别,其中一人还提醒道:“雾很大,猫先生,需要我们开车送你吗?”

苏鹤亭说:“没事,谢啦。”

坏天气是惩罚区的常态,雾从一个月前就常出现,但只要没下雨,就不会有危险。

苏鹤亭离开信息中心,雾果然很大,屹立在生存地中心的莹花树只剩轮廓。珏会靠计算来预测雨,要下雨时,树会给所有人的通话器发送警报。今天没有警报,根据计算,雨最快也要到明天早上才会下,这表明机械太监今晚不会来。

苏鹤亭向家走时,谢枕书刚睡醒。他这段时间线上线下两头跑,休息得很少。他连着意识,拨给苏鹤亭。

苏鹤亭接通,道:“哈喽。”

谢枕书埋在枕头里,过了半天,才说:“嗯。”

他昨晚睡得太沉,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彻底清醒,意识连接的微微晕眩感也让他有点蒙,因此这个“嗯”多是鼻音。

谢枕书问:“在哪儿?”

苏鹤亭道:“回家的路上。”

谢枕书说:“快点。”

苏鹤亭道:“干吗?”

谢枕书停顿半晌,转过身体。通话器滑到他颊边,他推着太阳穴,慢吞吞地说:“我想见你。”

像是不够,他在苏鹤亭回答前又说一遍:“我想见你。”

或许是困意作祟,他把每个字都说得很慵懒,但很自然,还有一点强求的意味,似乎苏鹤亭再不到家,他就要顶着睡乱的头发出来捉人了。

苏鹤亭呼吸声很轻,过了片刻,笑道:“不许撒娇。”

谢枕书说:“哦。”

苏鹤亭道:“我在跑了。”

谢枕书“嗯”一下,起身下楼。他到门前,拿起猫形浇水壶,说:“我在门口。”

花园里种着玫瑰,数据还是珏捏的,像是一个种植游戏,需要悉心照顾。但谢枕书把这些玫瑰料理得很好,再忙也不会忘记给它们浇水,于是征服者时常看见这样的场景:当警报狂响的危机时刻,长官一边冷酷地指挥作战,一边用他喜欢的小猫壶浇水。

花园的铁栅栏上挂着一个写有“苏”字的小木牌,因为雾,谢枕书没浇多久。生存地的天空被树覆盖着,太阳时灵时不灵,不过它淡淡的光还是起到一定照明作用,不至于让这里陷入黑暗。

通话器里的苏鹤亭有些喘,他说:“我是不是要安排一下体能训练啊,这破意识越来越差劲了。”

因为有珏在,苏鹤亭很少再使用小灯,但他的形象已经和灯分不开了,大家介绍指引者时,总会提到他的小灯。可惜这样的修养也没有让他的精神好转,他每次的偷懒都是在养神。

谢枕书把浇水壶放回去,玫瑰丛里的银点追进屋,点点闪烁。他站在门口,再次看向树,道:“路还看得清吗?”

苏鹤亭说:“勉强,这雾浓得离谱。”

如果不是雾里没有神魔,谢枕书都要怀疑这雾是主神系统的布设。他不想再等,拎过门口的外套,准备出门去接苏鹤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