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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点狙击(181)

作者:唐酒卿

7-004解掉安全带,摘着通话器,急声说:“有埋伏!”

苏鹤亭站起来,抄起他们搁在一旁的水壶,砸掉了车内监控摄像头。

情报员道:“组——”

苏鹤亭用肘击砸翻了情报员,然后拿走了情报员的枪。他抬臂架枪,一枪崩掉了升降铁网的开关。

7-004狼狈抱头,他抓起座位上的防毒面罩,竖起防弹板,说:“我警告你,你要受——”

“嘭!”

苏鹤亭一枪射爆了7-004的座椅靠背,如果不是7-004躲得快,他已经命丧黄泉了。

7-004不敢在车内停留,他打开车门,滚下去,在起身的瞬间对着装甲车的车窗一顿射击。

子弹打破车窗,苏鹤亭蹲身躲避。他拽住车门,想要一鼓作气冲出去,解决掉7-004。然而这时,装甲车忽然被掀翻。

苏鹤亭身体一歪,撞向车门。整个装甲车颠倒过来,他眼前的景象也跟着一阵旋转。紧接着,他听见7-004开枪的声音。

但是这次不是打他,而是在打其他东西。

一阵狂射后,7-004说:“什么东西!”

苏鹤亭打开车门锁,再用尽力气,把车门踹开。他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头上有血。等他从装甲车上滚出去,血都淌到了下巴上。

烦死了。

苏鹤亭擦了把脸,好让自己能看清周围。但当他看清的那一刻,他也忍不住说:“什么东西!”

从地下爬出的赤红身躯异常巨大,它比列车还要粗,而且它长到离谱,使人无法看清它的全貌。

因为离得近,苏鹤亭甚至能看到这东西表皮下的输液管,里面流动着带有腐臭气味的特殊液体。

7-004对着它打完了弹药,那看似很薄的表皮惊人地耐抗,不仅没有破开,甚至没有被子弹打出一点痕迹。

周围跑散开来的北线军官惊悚大呼:“头!”

苏鹤亭仰头,沿着那赤红色朝城区看,终于在阿瑞斯号的下方,看到了这东西的头。

那是个超越北线想象的头,闪烁着机械的特殊光泽,呈人脸的模样。它紧闭着巨眼,神情愤怒。

城区里的祈祷者跪地朝拜,他们喊着山之神的名字。这个名字来自很久以前,久到让苏鹤亭感觉陌生。

它叫烛阴。

第116章 神赐

烛阴张开口, 发出悲鸣。它的头颅内部有音爆装置,但对阿瑞斯号附近的飞行器没有用,因为飞行器里没有驾驶员。

到此刻, 苏鹤亭已经能确定, 这其实是个组装出来的屏蔽器, 专门用来对付北线联盟战争飞艇的。

烛阴的头颅粗看是人脸,但是拼接线条明显, 神情很僵硬,无法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它没有配备相应的信息分析器,只能执行单一的命令。

北线军官正在大喊大叫:“摘掉通话器, 关闭车载系统!”

没错。

现在只要关闭车载系统, 装甲车就能正常行驶。但是如果想要飞行器再发挥作用, 只有两个办法, 一是打爆烛阴,摧毁屏蔽器,二是派人找到烛阴的屏蔽器在哪个位置, 强行关掉它。

苏鹤亭跑过雪地,找到个无人使用的装甲车。他坐进去,试着打开车载系统。

“欢迎使……999号……车……”

车载系统的声音断续, 夹杂着刺耳的噪音,随之弹出来的悬浮显示屏也呈半透明状, 上面不仅有雪花,还有乱码。

苏鹤亭盯着那乱糟糟的显示屏,自言自语:“离谱……”

他迅速关掉车载系统, 手动驾驶装甲车。

因为轰炸, 苏鹤亭失去了路标,他把车开到了烛阴的身体旁边, 沿着这道赤红色加速前行。

雪地很滑,路况也差,车在几次颠簸中差点撞到烛阴。

苏鹤亭逐渐注意到一件事情,那就是烛阴没再动过。它庞大的身躯保持着出土时的姿势,把所有力气都用来支撑头颅。

奇怪。

它的脖颈无法弯曲,是笔直的。这感觉就仿佛是在铅笔上插了块橡皮,和它接近蟒类的身躯产生非常大的违和感,更像是临时拼接起来的。

——它似乎是个半成品。

因为距离太远,苏鹤亭没法看到更多细节。他驶入城区,经过教堂的残骸,也经过成千上百个祈祷者,最终停在了情报备战组的大楼附近。

苏鹤亭下车,挤进慌乱的人群。他不停地说着“借过”,又不停地用目光搜索,希望能在人群中看到一闪而过的谢枕书。

前方的枪声响了两下,南线部队持枪高喊:“向右,全部向右走!去大教堂的防空洞!”

苏鹤亭说:“我是特派员。”

持枪士兵道:“特派员也得去防空洞。”

苏鹤亭举起证件,说:“我正在受命追捕谢枕书。”

持枪士兵拉下遮挡口鼻的防风巾,道:“你听不懂话吗?去防空洞。北线部队马上到了,这里要打仗!”

苏鹤亭说:“告诉我他在哪儿,我就撤退。”

持枪士兵道:“压根儿没听过这个名字。现在到处都在挨炸,丢失家人的人不止你一个!”

苏鹤亭脱口而出:“不可能!”

昨晚情况混乱,但是谢枕书的名字传遍了城区,每个人都该听过他。

持枪士兵的表情不似作假,他推了推苏鹤亭,把苏鹤亭推进了人群。人群朝右涌去,大家拖家带口,不少人抱着天赐教的神书,正在哭泣中朗诵着真义。

“感谢山之神的降临……

“我们拜服于山与海的脚下,世世代代承受严冬的鞭打。

“神啊,请你聆听电子伪神的罪行……”

雪只剩几片,飘在苏鹤亭颊边。他不信邪,举着证件,挨个问:“你知道谢枕书吗?”

没有人回答他,所有人神情哀伤,在低声祈祷中回避着苏鹤亭的询问。

谢枕书。

苏鹤亭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很久后,他渐渐停下来,在人群中,找不到一点谢枕书存在过的痕迹。

——就像从来没有见过我,也从来没有吻过我。

苏鹤亭怔忡地待在原地,浑身狼狈。长官如同融化的雪,在一夜间消失了。可苏鹤亭不能接受这样的宣判,他揣起证件,向情报备战组的大楼逆行。

大楼上正在播放南线统帅的宣誓:“同胞们,教友们,我们必不会向电子伪神投降。他们发动这场不义之战,企图用暴力使我们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