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段日记。”刘晨把晏君寻当作了记录员一类的人。
晏君寻观察着刘晨的眼神,顺其自然地进入了记录员角色。他从抽屉里拿出纸笔,起身越过桌子,把纸笔放到刘晨跟前,说:“请你详细复述一遍日记的内容。”
“你们还在用纸笔吗?我以为你们走在时代前沿,不用纸笔了。”刘晨拿起笔,在落笔前停顿了,不过他没有提问,“2160年,5月6日,晴天……”刘晨边说边写,他写了几行,忽略晏君寻,对姜敛说,“我没记那么清楚,如果你们想要,我可以把那些日记截图发给你们。”
晏君寻回到座位上,没有出声。
姜敛点了点头,说:“谢谢配合。”
刘晨在发截图前又犹豫了,他嘴里说着:“我找找……你们真的能靠这些东西破案吗?”他再次看向时山延。
时山延还没有回答,抽屉里的通导器先振了一下。他把椅子向后仰,一边看着通导器的消息,一边回答刘晨:“能,我可是神棍。”
消息是晏君寻发的,他说:【吓他。】
时山延回了个【=w=】,说:“……你发了吗?”
刘晨把截图发了过来,时山延看了一下,上面有些乱码,写得像是隐蔽网站里的符号黄文,还有很多感叹号。
【2160年5月4日,晴天&*!成功狩猎!猎物-0%¥迟钝!!!笨&**#恶!!!进食时不断!尖叫!吵死了!我进行()&……!】
“‘摆渡人’给你发的是这个?”时山延的目光压向刘晨,“是吗?”
刘晨看了眼内容,说:“就是这个。”
“很好,”时山延笑起来,问起无关紧要的问题,“你从家里赶来的吗?”
“是,”刘晨在时山延的注视里有些局促,他挪动了下屁股,换了条架着的腿,“我家离这里还挺远的,好的小区离这里都挺远的,所以我来得有点迟。”
“你夫人真贤惠,”时山延说,“鞋也是她帮你擦的吗?”
“是,”刘晨不自觉地看向自己的鞋,接着说,“有什么问题吗?我的衣服都是她打理的。”
“衬衫呢?”时山延抬手虚虚地拉了下自己空空的胸口,“还有领带。”
“是,都是,”刘晨说,“这也是调查的一部分吗?”
“不是,”时山延示意他不要急躁,“你是从家里赶来的吗?”
“是,我说了,”刘晨把脚放回去,“我从家里赶来的。”
“你没有开车。”
“有人送我,”刘晨飞快地说,“朋友。”
“什么朋友,”时山延盯着他,“替你夫人为你熨衣服的那位朋友吗?”
“你在说什么……”刘晨笑出声,他再次拉了下西装外套。
“你们在车里吻别,情意绵绵,她拉了你的领带,你抱了她,然后你的外套卡在缝隙里了,你把衣服拽出来,发现扣子掉了,”时山延还是后仰着椅子,在给晏君寻打字,“但你觉得没什么,督察局又不会采访你,你就这样上楼了。”
“胡言乱语!”刘晨拉着西装,那里确实掉了颗扣子,这是他不得不反复拉的原因。他变了脸色,要站起来,说:“调查结束了吧?我得走了。”
“她还在等你吗?”时山延轻“啧”了一下,“你们要去干吗?”
“神经病!”刘晨真的站起来了。
“你在车里对着倒车镜擦掉了口红,不过我建议你们不要在喷完香水以后相拥,味道真的一言难尽。”时山延把消息发出去,再次看向刘晨。
刘晨在他的注视里胸口起伏。
“她是你夫人的朋友吗?”时山延漫无目的地猜,“你的人际关系看起来很复杂,实际上就那么几个。她比你夫人年轻,挑选的香水……味道真的很明显。你觉得这件事情会曝光吗?你不在乎,但她不是你唯一的情人吧。”
“别说了,”刘晨拽着衣服的样子就像拽着遮羞布,他喊道,“你根本证明不了……毫无逻辑!”
“谁在乎,”时山延露着犬牙,让人分不清刚才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他重复着刘晨的话,“公众需要什么,我们创造什么。”
刘晨烦死侧写师了,他甚至觉得情人的口红印还在自己脸上,自己浑身都是破绽。这他妈究竟是怎么猜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