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花应庭赶紧道,“太子殿下文武双全,貌比潘安,小女能嫁给他,是小女的福气。”
“还是琉璃好。”
“太子殿下更好。”
“多谢父皇与花将军夸赞,儿臣也觉得,儿臣与福寿郡主是天生一对。”太子觉得,再让他们夸下去,天都要黑了。
花应庭憨厚一笑,看向太子的眼神,比以往亲切了许多。
今日在朝堂上,他本以为太子会保持沉默,没想到为了花家,当庭与御史对峙,甚至还气得动了脚。
若不是看重他家闺女,太子又怎会不惧流言,做到这一步?
其实他心里一直隐隐担心,在边关养大的女儿,与太子在一起会不自在。宫里养大的孩子,讲究多,规矩多,乖女可以因太子出众的容貌,与他相守一时,可是以她的脾性,能跟太子相伴一世吗?
直到今天,他看到太子在朝堂上的行为,那颗提起的心,竟是慢慢落了下去。
这样的太子,或许不符合文人心中完美的太子形象,但却更加适合女儿。
若真要用词语来形容,大概就是……臭味相投?
身为一名父亲,最喜欢的就是别人夸自家儿子。早就受够了其他人对自家太子指指点点,听到花应庭对太子的夸奖,昌隆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
“你刚才进来,是想说什么?”昌隆帝还记得太子找自己有事。
“儿臣以为,谢家人诬陷花家通敌卖国之事,十分严重。”太子道,“儿臣以为,应该彻查谢家,好洗清他们与他国勾结的嫌疑。”
昌隆帝眼神微亮:“你的意思是……”
“天气越来越热,儿臣想让谢家凉快凉快。”太子翘起嘴角,笑得十分好看,“谢家私养死士,刺杀太子,已是证据确凿。”
“凭借两份口供,就去彻查谢家,是不是有些不够?”昌隆帝敲了敲桌面,“谢家在南方势重,仅仅凭这些理由,还不行。”
“很快就有了。”太子笑眯眯道,“您今天答应儿臣出宫游玩,就能有。”
昌隆帝:“……”
拐弯抹角说这么多,还是想溜出宫玩?
“请陛下放心,臣女会好好照顾太子殿下的。”花琉璃温柔一笑。
当着未来儿媳的面,昌隆帝不好骂太子,只好忍着气道:“他一个大老爷们,好好照顾你才对。让元溯陪你在京城里多看看,多逛逛,有喜欢的东西就买,让他掏钱。”
花琉璃掩着嘴笑:“多谢陛下。”
“父皇,花将军,那我们先告退。”太子抓住花琉璃的手,转身就往外走,就怕走得晚了,昌隆帝就改变主意了。
“唉。”昌隆帝叹口气,对花应庭干笑道:“年轻人,成亲前就该多培养培养感情。”
绝对不能让爱卿看出,他拿太子没办法。
“陛下说得是。”花应庭点头道:“末将也是这么想的。”
昌隆帝笑容变得自然起来,有这么一个他说什么,都觉得很有道理的臣子,真是让人舒心。
“主公,谢家的那个旁支,已经把证据当朝拿了出来。”
“哼。”男人冷笑一声,“然后呢?”
“然、然后……”属下结结巴巴道,“然后昌隆帝说,那些书信是他授意花景逸写的。”
“你说什么?!”男人坐直身体,连手中的折扇都撕裂了:“看到花景逸那些通敌证据,昌隆帝竟然说,那些是他授意的?”
“是啊。”属下满头雾水,那些书信明明是他们安排人临摹的花景逸字迹,再故意让谢家旁支人发现的。
怎么呈到昌隆帝手里,就变了一种说法?
正常的皇帝,遇到这种难得的好机会,不是趁机打压花家吗?
“昌隆帝竟然如此信任花家?”男人失神片刻以后,就明白了昌隆帝的用意,他想把花家完完整整保下来。
身为帝王,怎么可能不猜忌武将?甚至连看到证据以后,都没有半点动摇?
这昌隆帝,脑子是有病吧?哪有这么奇怪的皇帝?
“主公,这下该怎么办?”属下也没料到昌隆帝不吃这一套,于是有些傻眼。
“我听说花家现在住的大宅,是昌隆帝赐下的?”男人沉吟片刻,“另外,福寿郡主有一座御赐的别苑?”
“是。”
“如果有人在福寿郡主御赐的别苑里,发现了龙袍。”男人优雅地打开折扇,发现折扇已经在刚才被自己撕裂了,于是把扇子扔到一边,继续高深莫测道:“我很想知道,昌隆帝看到那套龙袍,是怀疑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还是心腹爱将呢?”
“属下明白了。”
花琉璃与太子出宫玩耍了一会,正准备乘坐马车回宫,忽然有个衣衫褴褛的妇人跪在了他们面前。
“求青天大老爷,为老妇人伸冤啊!”
街上人来人往,很快路人便把马车围得水泄不通,太子府的护卫们,差点拔刀示警。
“王兄,你们快看!”住在客栈二楼的杨文看到这一幕,赶忙叫来王启等同乡:“这位拦马车的老妇人,像不像被推入河的书生母亲?”
书生被推入河后那几日,他的母亲整日在河边喊儿子的名字,哭得眼睛都凹了下去。后来太守府的衙役前来驱赶,老妇人便消失了。
他们以为老妇人被谢家与太守害死了,没想到竟来了京城。
“青天大老爷,民妇要状告昌尧州太守与谢家草菅人命!”老妇人跪在马车前,从袖子里掏出一份状纸,高举过头顶,哭泣道:“求大人替民妇伸冤!”
众人哗然,昌尧州谢家?
“可是那个做了驸马的谢家?”
“就是那个被公主戴了绿帽还疯了的驸马?”
“不是说他心生反意,派刺客刺杀太子,阴谋败露后被吓疯的么?”
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不管真相如何,很快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知道,谢家草菅人命,害得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来京城里告御状了。
众目睽睽之下,大家又有些担心,看这妇人衣衫褴褛,肯定是贫苦人家。谢家可是有驸马爷的大家族,也不知道坐在马车里的人,敢不敢管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