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缈:“……”
她看着金翡环在胸口的手:“你在防备我,还是在怕我?”
“袁小姐……”金翡苦笑:“外面刮这么大的风,你不冷?”
袁缈刻意营造出来的严肃氛围, 被金翡三言两语毁得干干净净。她原本不觉得冷, 金翡这么一提,竟然也觉得有些冷。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噤, 她瞪了金翡一眼:“金翡, 只要你愿意离开时以白, 我愿意给你任何想要的东西。”
“真的?”
袁缈见金翡竟然动了离开时以白的心思, 心里没有快意, 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怅惘。她那么爱时以白, 却换不来他一眼。金翡为了利益动心,他却对她情深似海, 这就是可笑的爱情?
“对。”袁缈看了眼车内那个模糊的人影:“只要你愿意离开时以白,任何要求我都能满足你。”
“我想要国足拿世界杯冠军。”
“什么?”袁缈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两个拦着袁缈的保镖差点没忍住严肃的表情, 露出笑容。
“我,想要, 国足拿世界杯, 冠军。”金翡一字一顿, 把要求又提了一遍。
袁缈反应过来:“你耍我,国足怎么可能拿世界杯冠军?”
国足上一次入围世界杯,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
至于拿世界杯冠军……做梦都没那么厚的脸皮。
“对啊,国足拿不了世界杯冠军,我又怎么可能离开以白。”金翡淡笑摇头:“袁小姐,我能够理解你喜欢以白的心情,但感情讲究两情相悦。以白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选择,就算我离开了他,他也有可能爱上其他人,而不是你。”
“你花了八年的时间,都没有让他爱上你,何不学着潇洒放弃?”寒风吹来,金翡有些冷:“想开点,洒脱点,像个女人一点。”
像个女人一点?什么样子才像女人?
袁缈讽刺道:“站着说话的人从来不腰疼,如果你心仪的人不愿意回应你的感情,你能做到洒脱?”
金翡沉吟片刻:“这个我确实回答不了你。”
袁缈:“呵。”
“因为心仪我的人比较多,我拒绝他们以后,大多人还是比较洒脱。”金翡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喧闹的人群,女人的哭骂,还有坐在高架桥上情绪激动的男人。
袁缈:“……”
她看了金翡一眼,相信金翡没有撒谎,这确实是个极具魅力的女人。要不是有魅力,又怎么把时以白的心勾走?
“加油,我相信你比他们还要强。”
一时间,袁缈不知道金翡是不是在嘲讽她。来之前,她在脑子里想过无数狠话,就算不能怎么样,至少也要恶心金翡一下。
可是在金翡三番两次的“不配合”,她觉得这些狠话根本伤害不到金翡,最后受到打击的,说不定是自己。
“但凡我对某个人有一星半点的好感,他却逃避着我,我就会收回这份好感。”金翡认真地想了想:“放过自己,也不造成他人困扰。这是尊重对方,也是尊重自己。”
“尊重自己?”袁缈看金翡。
金翡点头。
“我要离开了。”沉默片刻,袁缈抬头看金翡:“不是我想放弃,而是身边所有人都告诉我,我应该放弃了,他不爱我。”
袁缈扭头看着车里的身影,她在这里跟金翡说了这么久的话,时以白都没有下来看过她一眼,她早就明白,他不喜欢她。
只是她舍不得放弃,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他。
以前他没有爱人,她总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金翡的出现,就是在她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也打醒了她的自欺欺人。
“金翡,好好对他。”袁缈不甘地瞪着金翡:“如果你没有好好爱他,我会回来找你的。”
金翡:“那你这辈子都不用回来了。”
袁缈垂下眼睛,许久之后,她眼神阴沉地看着金翡:“我有时候忍不住想,你如果死了该有多好。”
两人的视线交汇,金翡知道袁缈是认真的。
那是双藏着扭曲爱意与恨意与杀意的眼睛。
金翡迎视着她的目光,丝毫不避。
袁缈曾用这样的眼神,吓得无数情敌人心惶惶。只有金翡,看她的眼神,像是幼儿园里胡闹的小孩子。
她眨了眨眼,转身就走。
上车前,她突然回头:“金翡。”
金翡微抬下巴,等着她下一句。
袁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勾起嘴角,对她笑了笑,就弯腰钻进了车里。
金翡挑了挑眉头,拉开车门坐进车:“还是车里暖和。”
“解决好情敌了?”时以白笑看着她。
“知道是情敌来找我麻烦,你还笑。”金翡弯腰替时以白扣好安全带:“我幼小的心灵,拔凉拔凉的。”
“因为我知道这种小事,你一定能够完美解决。”时以白伸手帮金翡理了理头发:“你可是金翡。”
金翡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哪个女人不喜欢来自爱人的吹捧与崇拜呢?
“你刚才跟袁缈的谈话,我听到了一点。”红玫瑰的香味在车厢内缭绕,时以白轻轻摸着花瓣:“如果等国足拿到世界杯冠军你才离开我,你可能要跟我约定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金翡的手,轻轻盖在时以白的手背上:“生生世世不分离,那不是挺好?”
“万一国足拿到了冠军……”
“以白,你要对国足有信心。”金翡笑:“不过也没关系,他们踢球虽然不太行,女足还是比较争气的。而且就算有奇迹发生,他们拿了冠军,我也不会离开你。虽说女子一诺,重逾千金。但我只爱美人,不爱千金,大不了反悔。”
到了目的地,金翡下车替时以白开车门,两人的手自然而然地牵在了一起。
还有两天就是除夕,大街小巷都在播放吉利的歌曲,餐厅酒店也都挂在了红彤彤的灯笼跟福字节。
“瞧瞧,以白谈恋爱以后,就成了娇少爷了,连车门都要女朋友来开。”二楼包厢里,付余川隔着落地窗看着楼下:“我们几个里,以白对女孩子的态度最冷淡,没想到最先脱单的人却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