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分神到化虚何其艰难,更别提渡劫飞升。”桓宗失笑,“整个修真界,大乘期的修士只有一位,已经几百年不曾现身,生死不知。化虚境界修士三位,其中一位多次冲击大乘期失败,已经无缘再进一步,待寿元用尽,便是陨落之时。分神期的修士,总共也不足十人,其中有两位在你们云华门。”
云华门上下性格随和,但却无人敢轻易招惹的原因,就在于他们门派里有两位分神期修为的长老,四位出窍期修士,十几位元婴期修士。加上他们门派护起短来,连脸皮都不要,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谁愿意招惹这样的门派?
很多修真门派中,能有一位元婴期修士坐阵,已是非常了不起,哪像云华门命这么好,元婴修士都有一打。不过有这么多高手坐阵,云华门也只能在十大宗门中排倒数第二,可见这个门派有多么的不思进取。
“分神境界的修士这么少?”箜篌瞪大眼,“这位仲玺真人才三百多岁,几乎能算得上修真界的十大高手之一了,他是吃什么长大的,竟然这么厉害?”
桓宗从琉璃碗中挑出最大的灵果塞到箜篌手里:“多吃灵果,多喝灵液,你会比他更厉害。”
“桓宗,我觉得你把我当小孩子在哄。”箜篌捧着拳头大的灵果使劲儿啃上一口,“我相信你跟这位仲玺真人关系不好了。”话里话外,都是仲玺真人离飞升还远的意思,如果关系亲密,能不盼着对方好?
“我觉得吧,我们修行之人还是要心胸宽广,就算同门有不讨喜的地方,我们也不好这样的。”箜篌小心翼翼的观察桓宗脸上的表情,见他没有不高兴,才继续道,“嫉妒会影响心境,我们可以跟别人比,但不能太在意这些。俗话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嘛,人学着满足会开心一点。”
听着箜篌一口一个“我们”,桓宗有种箜篌把他拉到同一个阵营的感觉。虽然身上多了一个“嫉妒同门”的嫌疑,他心情依旧没有受到影响。
“仲玺真人是厉害,但是修为高又不能代表一切,比如说在我眼里,你就比那个仲玺真人好。”为了增加自己这句话的真实性,箜篌重重点了一下头,“真的。”
桓宗长得多好看啊,那个仲玺真人拿什么跟桓宗比。
桓宗笑了:“好,我相信你。”
“公子。”树屋外,林斛轻轻敲着门,“龙虎门的水冠真人来向你辞行。”
“水冠真人?”箜篌看了眼手里啃了一半的灵果,舍不得放下,便对桓宗道,“你要去看看吗?”
“你先坐一会儿,我马上回来。”桓宗站起身,走出树屋,与林斛的双目对上。
“公子,箜篌姑娘还小。”林斛心情复杂,“是个心性很好的姑娘。”
桓宗用手帕擦了擦手:“你说得对,我也很喜欢她。”
水冠真人带着弟子站在树下,看到一个面白黑发,容颜俊美的锦衣公子从树屋中出来,忙见礼道:“龙虎门水冠见过老祖,昨夜多有打扰,幸而老祖没有嫌弃,今日在下特带弟子来辞行。”
“不必客气,这片树林天生地长,谁都能在这里休息。”桓宗没有下去,他神情淡漠,对这些不相干的修士没有任何喜恶,“诸位请自便。”
水冠见桓宗神情疏离,很识趣的不再打扰,把手伸到背后,给身后的几个弟子打手势,让他们跟着自己马上离开。
刚走了没几步,林子里面传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水冠回头看去,几个年轻修士踩着飞剑飞过来,你追我逐,十分热闹。
“师兄,你看树上有栋树屋,好漂亮。”穿着粉衣的女修让脚下的飞剑升高,想靠近树屋看得更清楚一些,见树屋门前站着一个锦袍美男子,愣愣地悬在半空,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你、这位公子,你是树屋的主人?”粉衣女修终于回过神来,朝桓宗行了一个礼。
桓宗看了眼女修身后那几个匆匆跟上来的修士,沉默着转身回了树屋,留下林斛独自站在门外。
林斛:“……”
女修面上有些过不去,小声嘀咕道:“这是什么意思嘛?”
不远处水冠真人默默看着这一幕,转头对弟子道:“你们出门在外,不要学这几位修士。”
青袍子弟结结巴巴道:“师父,这几个人好像是元吉门的弟子。”等下他们要是打起来,他们要不要去帮忙?可是……他们打得过吗?
水冠沉思片刻,伸手捂住眼睛:“我什么也没看见,快走快走。”说完,跳上飞行法器,恨不能马上就飞出这片林子。
“前面几位道友,请留步。”粉衣女修身后的男修们注意到水冠真人,开口叫住他们,“诸位是去奎城?”元吉门就在奎城,整个奎城都属于元吉门管辖范围。
水冠真人很后悔,为什么他刚才不能走得再快一些。他让飞剑调转头,朝几人拱手道:“正是。”
男修们回了一礼:“刚好我们也回奎城,倒是可以通行。”
水冠心中暗暗叫苦,还是不了吧,我怕跟你们一起,就不能活着到奎城了。他扯了一个干笑,示意徒弟们不要随便说话:“怎么好麻烦诸位。”
“无碍,恰巧顺路而已。”为首的男修是元吉门掌派大弟子周肖,天资虽然普通,但是修行刻苦,为人稳重,心地也好,已是心动期十阶大圆满修为,很快就能冲击金丹境界。
这次他带几个筑基期的师弟师妹出门历练,算得上是尽心尽力,只是这些师弟师妹性格有些跳脱,让他头痛不已。
“师兄,这修士好生无礼,我与他见礼,他连一句话都没有。”粉衣女修是周肖的师妹,因为相貌出众,在宗门里受到很多男修追捧,以至于有些任性。好在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招惹出什么事来。听到师妹的抱怨,周肖就觉得头有些疼,他朝树屋门外的林斛拱了拱手,对师妹道,“金玲,不得无礼。”
叫金玲的粉衣女修撇了撇嘴,对掌派师兄这种怕事的性格十分不满:“我又没做什么,怎么就无礼了?”
林斛板着脸:“我家公子喜欢清静,诸位请自行离去。”